德叔很快就带了人过来,不一会功夫,整面墙上的藤蔓都被清理掉了。由于常年风雨的侵蚀又无人养护,那面墙松动之处不少,墙角处随处可见散落下来的石块。而从前封起来的那扇门,不出陵川所料,果然早就坍塌了。留下了一道道巨大的豁口,只要沿着假山的墙跟走,就可以翻到院墙对面。陵川早就等不及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翻过了院墙,子钰也紧跟了过去。
翻过院墙他们来到了一条窄小的甬道,绕过这头的假山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德叔之前说过的那片废弃的蔷薇园,这里也是一派荒芜的光景,哪里还有半点花园的影子,陵川一眼就看到了一口水井,它就在院墙边的那几棵柳树下,枯枝烂叶覆盖着它。陵川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冲了过去,用手扒拉开井口的遮挡物,然后趴在井沿子上往里望去。可惜水井太深,光线又不足,井下的状态完全看不清。
“嫣儿,嫣儿你在吗?”陵川呼喊道,可回应他的只有闷闷的回音。
“子钰,快去准备火折子和绳索,我要下去看看”陵川抬起来看着身后的子钰。
“好,我马上去取!”子钰正打算走,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原来是李德他们也跟上来了,而且他身后的人手中还带着油灯和绳索。
“少爷,您别急,我马上安排人下去。”李德大手一挥,立刻有人走上前来。可陵川却从来人手里接过了绳索,二话不说就系上了腰间。
“少爷,不可!”李德和子钰二人同时开口了。“少爷,这井底情况不明,您不能去冒险!”李德开口说道。
“正因为情况不明,所以必须是我下去。万一嫣儿在井底有什么异常状况,在场的除了我还有谁能处理?”陵川望着李德说道。
“可是,万一大小姐不在井底呢?我不能让您贸然涉险。”李德仍是不同意。
“少爷,我去吧!”子钰自告奋勇,“您在这里观察绳子的状态,等我下到井底,如果看到大小姐,我就连续拽三次绳子,您再赶快下来;如果井底没人,我就立刻上来,您再带我们去别处寻找。”
“子钰说得对,就这么办!”李德见陵川还有些犹豫,赶紧一口应承下来。“少爷,您放心,子钰机灵,大小姐在井底,他也能做您的帮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对吗?”
“少爷,别犹豫了!”子钰一边说,一边将绳子在腰间围了几圈,试了试,系得还挺牢,他也不等陵川回话,取了一盏灯用嘴咬住,跃到了井里,一路攀爬下去。
渐渐地,井里没了声响,只有那根垂在井里的绳子一直在晃动,短短的几分钟,陵川感觉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看,期待那根绳索能如预期般的抖动起来。
“少爷您看!”不知道过了多久,绳子不再有节奏的晃动,停了下来,可没过一会,绳子抖动了一下,众人屏气凝神地注视着,绳子又抖动一下,接着又抖动一下。“三下,看到了吗?是三下,嫣儿在井底!”陵川不由得热泪盈眶,李德也是老泪纵横。“快,快送我下去!”陵川赶紧抓了一根粗麻绳,系在腰间,蹬着井壁下去了。
“快,通知老爷!”李德立刻安排人去告知路正霆,“对了,再把霍大夫请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李总管!”
这口井有十余年未用,不知道何时起井水已经枯竭了。井壁上爬满了青苔,陵川感觉下脚都困难,而井底弥漫着潮湿腐烂的味道,一阵一阵的飘到陵川的鼻腔里,简直令人作呕。
“少爷。”井底传来了子钰的声音。陵川向下一看,距离井底还有两到三米的距离,那盏油灯的光线十分微弱,仿佛马上就要熄灭,而子钰蹲在地上,嫣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脚边。
好容易陵川的脚终于踩到了井底,他立刻冲上前去搂住了嫣然,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嫣儿,我是陵川,别怕,我来了!”
嫣然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陵川的怀里,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身子冰凉,意识模糊,气息十分微弱。陵川探了探她的鼻息,不明显;摸她的脉搏,断断续续,若有若无,情况十分危急。
“子钰,这井底氧气不足,嫣儿必须马上送上去。我会把她同我绑在一起,你赶紧上去,让他们把我拉上去。”陵川吩咐道。
“知道了,少爷!”子钰听从吩咐,顺着绳子先爬了上去。随后他又扔了一根绳子下来,陵川将嫣然系在绳子上,然后紧紧抱着她,在众人的合力拉扯下,顺利地将她从井底救了上来。
在阳光下再看,嫣然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创伤,鲜血已经凝固,还看不清楚伤口有多深;从她的手上、脸上等暴露在外的皮肤来看,有十分明显的淤青和擦伤,想来是在跌落的过程中受的伤;倘若不是连日以来雨水较多,井底淤泥湿润且厚,只是这一下摔得更是不轻。
“陵川,嫣儿现在什么情况?”路正霆此时也来到了救援现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万万想不到嫣然会被丢弃在这口废弃的深井之中。他见嫣然昏迷不醒,十分担忧。
“伯父,嫣然头部受了撞击,伤得不轻,那井底氧气不足,我只待了一小会,这会都有些心慌气短,只怕是那里还有些瘴气,我得赶紧把她带回琼华楼进行救治,不然只怕是要来不及了。”陵川焦急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路正霆说道:“霍大夫还在咱们府上,李德,赶紧通知他随陵川一同过去。”
“是,老爷,我已经安排了。霍大夫此刻应该就在琼华楼等着。”李德说道。
“好。*的事一定要封锁消息,一切等嫣儿醒来再说。”路正霆向李德下了命令:“还有,夫人那边暂时保密,如果问起来,就说还在积极的寻找。”
“李德说过了!老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