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好孩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刻,路正霆都不曾流过眼泪,可在这一瞬间,他却感觉眼睛涩涩的,鼻头发酸。“你能有这番心意我很感动,也很满足。如你所说,咱们都要坚定信念一定能找到嫣儿。只要嫣儿平安归来,我亲自为你们主婚!”
“谢谢路伯父。您一向对我寄予厚望,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您失望。”陵川心中也十分感动。
“关于嫣儿的下落,你可有什么头绪?”路正霆问道,毕竟找到嫣儿才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
“府里唯一知道嫣然下落的两个人,现在都不可能再开口了。孟姨娘即使是死也要把罪孽抗在自己身上,那曼珠也算是洗脱了嫌疑,她是绝对不会再开口了。所以眼下,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陵川分析道。
“婉怡一向柔柔弱弱的,我断然不会想到,她竟有如此决绝的一面。”路正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伯父,您不必自责,孟姨娘选择的这条路,不过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逝者已矣,她的抉择是对是错咱们不好再评价,但是曼珠是绝对不能再留在府里了。”陵川一面安慰道,一面婉转地提醒路正霆,曼珠是必须得处理的。
“曼珠那边我要好好想想,如果嫣然回来,她决计是不能留在府里了。”路正霆也有顾虑,“或许待你与嫣儿成亲之后,我在武城县或许去临清州给你们置办一处宅院,离她越远越好。”
“伯父,谈论成婚之事为时尚早,而且我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凭自己的力量购置属于自己的家呢!”陵川有些不好意思,这新娘子在哪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就提到成亲之事了。“伯父,虎毒不食子,我知道您下不了狠心惩治曼珠,但是孟姨娘的死会不会让她变本加厉还不好说,即使嫣儿不住在府里,可是您和伯母还在,尤其是伯母,你有把握能好好保护她吗?”
“这……”陵川说的不无道理,其实这也是路正霆最大的心病。如果曼珠用对付嫣儿的手段来对付蒋芸菲,那便是防不胜防,毫无招架之力的。“陵川你别担心,我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我会妥善处置曼珠,让她不会再来害人的。”
“那就好!”陵川表示肯定得点了点头,旋即,他又向路正霆问道:“伯父,您可知道在皓颐堂的后院,有没有密道、洞穴之类的可以藏匿一个人的地方?我觉得太奇怪了,种种迹象表明,嫣然很有可能就被藏在皓颐堂,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
“你是说嫣儿被关在皓颐堂的某处位置?”路正霆吃惊地说道。
“不错,这里是曼珠引诱她来共叙姐妹亲情的地方,而且后花园的容叔说过,前天下午他在皓颐堂后院方向听到过一个声音,怀疑就是嫣然。”陵川肯定的回答道。
“假山?陵川,你可曾去假山那里看过?”路正霆抓住了陵川的手:“从前那里盘踞着许多野猫,我喊人去查看过,说是那座假山中空,里面容纳了一窝野猫崽子,所以我让人将那洞穴给封住了,顺便把后花园和皓颐堂的门一并封上了。”
“昨天我有仔细观察过假山那里仍然是被封死的,藏不了人。”陵川轻轻地拍着路正霆的手背,让他能放轻松一些,“不过,我打算再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好,咱们一起去!”路正霆说着就掀开了被子,准备起床和陵川一同前往。
“伯父,您昨夜才吐了血,这会还得多休息才好。”陵川稳住了路正霆,说道:“我会和德叔一起过去,有任何发现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您,好吗?那时您再过去也不迟。”
“我心中记挂嫣儿,但我也知道,倘若我再倒下,反而会让牵扯你们的经历。”路正霆叹息道,“好孩子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陵川出了房门,喊了德叔一同直奔后院而去,一直守在门外的子钰也紧跟着他一起过去了。乘峰昨夜一夜守在曼珠的房门外,他得提防曼珠和她娘一样想不开,做傻事,一时半会也过不来。好在陵川对后院已经轻车熟路,不一会功夫他们就来到了昨夜孟婉怡自裁的地方。
晨光熹微,但四月的天亮得比较早,这院子里看上去比昨夜清晰得多。孟婉怡的痕迹昨夜已经连夜被清理干净了,除了散落在地上、假山上的点点血迹,一眼望去仿佛这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德叔,这里从前有过一扇对吗?”陵川来到了假山前,他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发愁。
“嗯,不错,是有过一扇门,不过很久以前老爷下令封死了。陵川少爷有什么疑问吗?”德叔问道。
“我就是想找到那扇门,看看门后面是什么!”陵川说道。
“门后面有一道狭窄的甬道,有过甬道就是后花园的蔷薇园了。”德叔回忆了一下。“蔷薇园被这假山分割开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大约是从前的四分之一,还有一小块位置只怕这会已经荒废掉了。”
“荒废掉了?那片蔷薇田里可有些什么?”陵川起了疑心,原来这院墙外还有一片荒芜之地。
“也没什么了。我记得那里从前还有一口井,不过早些年井水就有干涸的迹象,所以封门之后那口井也无人使用了。”德叔仔细想了想,那口井闲置多年,也不知道井口还在不在。
“井?”陵川瞪大了眼睛,“糟了,德叔,快喊人来,我们要把墙扒开,去井里找嫣然!”
“这,这……好,我马上安排人过来。”李德赶紧差了人去取些工具过来,“少爷,要不要通知老爷?”
“先不通知,如果我们确实找到了嫣然,再告知他不迟,万一没有发现,也省得他担心。”陵川毫不犹豫的说道。他已经顾不上那深深的草丛里有没有蛇虫鼠蚁,顾不上那锋利的野草如何划伤他的皮肤,他艰难地拨开面前的野草,想尽快找到这面墙壁的突破口,他仿佛听见嫣然就在那深深的井底一遍一遍地喊着他:“陵川,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