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护着那个女人开始,我便打定主意要离婚。
钱我要走了,孩子也是我一个人的。
因钱负我,那么渣男贱女就好好享受负债累累的滋味。
1
于政公司年底聚会,高管的家属坐了一桌。
但我不明白这里面有吴澄澄什么事?
于政说是另一股东叫的,他也不知道。
那个股东来敬酒的时候,一副大哥做派:“弟妹啊,我知道你照顾阿政辛苦了,但阿政也不容易啊,你要多体谅体谅嘛。”
我带着不适感刚坐下,吴澄澄笑着凑过来:“清苗啊,不是姐姐多话,你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嘀咕你的吗?你啊,听姐姐的话,明天到我公司来。姐跟你说,你不要傻,你老公和他那些兄弟背后的人脉有多广,你得学会利用起来。”
这一番话说得我更加莫名其妙。
我和于政之间怎么了吗?
我淡淡一笑:“我和于政之间不是利用关系。”
吴澄澄一副我懂得的神情看着我,“信姐姐的,明天过来找我就行,我们一起好好对付这些臭男人。”
我假意低头吃菜,不再理她。
但心里却极不舒服。
宴会结束,吴澄澄跟在我们身后,“清苗,我家和你们顺路,姐今天就蹭你们一回车了。”
我能说什么?
上了车,她往前凑,脑袋在我和于政中间,对着于政说:“政,女生嘛,总是会有耍小脾气的时候,下次生气还和姐说,姐给你们做做思想工作。”
我猛地看向于政,却只看到吴澄澄笑盈盈地看着于政的侧脸。
2
地下车库。
“到家了,怎么不下车?”于政的脸上还遗留着参加宴会的兴奋感,发自内心的笑容在我眼里却更加刺眼。
我坐着不动。
“走啊。你不回家吗?”
“为什么吴澄澄知道我们前几天有吵架?”看他一晚上都充满价值感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那天是兄弟看我不开心问的,她刚好也在。”
“所以,现在你的兄弟们都觉得我不体谅你了?”
“我哪有这么说,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已是凌晨,车库静悄悄冷冰冰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晚还在这里掰扯这些。
“于政,吴澄澄说你的兄弟们都很讨厌我,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的事,好吗?你别听她胡说行不行?”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不耐烦地对我说教,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谈恋爱的时候,每次见到他的朋友,都对我无比热情,夸我优秀,夸他眼光好。甚至说他这几年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娶到我。
我当然不会太过把他们的话当真,但说到底,是他爱我,拼命炫我,此时的他,眼里哪哪都是我的优点,就算闹个别扭,也觉得是自己的错,不当一回事。
谈恋爱的时候也吵架的,吵到快分手的程度都有。
因为吴澄澄成天混在他们一群兄弟中间,我看不过眼,直接下分手通牒,他后来都很注意自己的行为分寸。
本来已经都很久没见过这个人了,现在又因为吴澄澄,说我是无理取闹了?
3
隔天,于政来接我下班。
刚绕过车头,便看到吴澄澄坐在副驾上笑盈盈望着我。
“弟妹下班啦?下午和阿政聊点工作上的事,听他说要来接你,我说我也想你了,所以就一起来接你了。”
“谢谢你想我,但我不太需要。麻烦你坐后面去,副驾是我的位置。”
“这……”吴澄澄一脸难堪的看看我又看看于政,我面无表情地拉开门等着。
于政急了,“清苗你疯了,搞什么,快点上车,你这里不能停太久你不知道吗?”
“听到没,快点下车,这里不能停太久。”
“算了,我今天跟着来是多余的,我去打车吧。”吴澄澄转头,眼圈通红,一脚刚跨出,就被于政拉住了。
“清苗你别闹行不行,你再不上车我就开走了。”我看着于政气急败坏,“好啊,那你走吧。”
我走到一边准备打车。
于政跑下来拽我,“你闹什么闹,给我上车。”
正当我手被于政拽得生疼的时候,有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于政的手。于政也停止了拽我的动作。
“你没听她说不坐你的车吗?”那只手的主人冷着一张脸和声音,清凉凉地跟于政开口。
“我们夫妻的事,关你什么事。”
于政又要用力,却被摁住动弹不得。我也认出眼前俊的过分的男人是18楼的“阎王”。明明长得像个王子,偏偏整栋楼都流传着他的魔鬼事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阎王”二字在整栋大楼都是如雷贯耳。
我在吃午饭的间隙总是能在同事那里听一耳朵关于他的事情,但并不常遇见他。听说这是个工作狂,早上空无一人时就到公司,晚上空无一人时离开公司。
我听说的时候,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这人难道是可以不睡觉的吗?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他,要是换个场合,我估计要狠狠八卦一下他的美貌。但是这会……
“放手!”我瞪着于政,他愤愤地放下手。
“清苗,我好好来接你,你为什么要闹脾气,我真不懂你怎么了。”于政突然又放软了声音。
“我们回去吧?回去再说好不好?”
“是啊,弟妹,有事回去再说,我坐后面好不好,你快过来吧。”吴澄澄从车上下来,一脸姨母笑地对着我。
我不想忍她这种让人作呕的做派,直接向阎王道谢后从胆边生:“阎总,载我一程不?”
话落,阎王的脸瞬间闪过一丝抽搐,我觉得我应该是看花眼了。
他转过身朝他的车走去,开了车门又看向原地不动的我,“不上车?”
我愣了一下,直接快步走过去。
于政急了,又想拽住我,“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你得了失忆症是吧?我以前可以跟你说分手,现在仍然可以跟你说离婚,如果你脑子继续不清楚的话。”
4
结婚前夕,我去于政公司找他,看到吴澄澄坐在他们一堆兄弟中间笑得花枝乱颤,我就皱了眉。
一众人看到我来了,喊弟妹给我拖椅子,叫嫂子的给我倒水,于政在我旁边坐下,牵住我的手笑得一脸甜蜜。
吴澄澄一把勾住他的肩,“哟,看我们家阿政,这笑的,千年铁树也要感动到开花啊。”
于政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仍是握着我的手,笑得开怀。
回来后我问他吴澄澄的情况,他说是公司另一股东的好友,从创业以来一直和他们共进退的好伙伴。
和他还有另外那个股东是最好的铁三角。
“你觉得她那样搭你的肩合适吗?”
“都是兄弟,有啥不合适的?”于政一脸无所谓。
“那如果我说我介意呢?”我盯着他。
他被我这样看着,才收起脸上的轻松,“苗苗,我们还要一起工作,她那人就是大大咧咧,我以后会注意一点,你别跟她计较。”
“好,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我跟你都没什么关系了,还和她计较什么?”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婚不用结了,分手吧!”
于政吃惊地看着我,恋爱这么多年,我们很少有起争执的时候,虽然我脾气不算小,但他一向包容我,所以从来没提过分手这两个字眼。
“你就因为这个要跟我分手?”
我转过头,不肯再吭声。
5
南方的冬夜,是冻到骨子里头的冷,偏还没有吹暖气的习惯。
而要上台表演的我,只能露肩露腿地撑着,望着对面西装革履的舞伴,我一边羡慕一边舔他的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似乎总能在校园里碰见他。
去食堂的路上,去图书馆的路上,去舞蹈室的路上,在教室自习的窗外……有时是他一闪而过的身影;有时是迎面而来的擦肩而过;有时是他等人似的徘徊。
直到,我要参加一个双人舞大赛,在学校公司寻找一名舞伴时,我才知道,世间的所有巧合,都是有心之人的刻意为之。
我前后换了五个舞伴,都是来了一次就不来了。这让我充满了挫败感,差点陷入了自我怀疑中。直到于政作为第六个舞伴来报名。
这之后,我们一起过关斩将,收获了许多奖项。
再后来,我知道,那五个舞伴都是为啥又都不来了。
大学三年,工作三年,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怎么舍得分?
6
心里装着事,一路分神,倒忘了怕。
直到车在家楼下停住。
我回过神来,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家?”
“我也住这里。”
“什么?!”
我有些玄幻了,打开业主群,只是左搜右搜搜不到阎王的名字。
正奇怪,耳边传来幽幽的一声,“我不姓阎”。
啊哈哈,尴尬,我今天真是脑子短路了,还当人家面搜来搜去。
瞬间扬起最真诚的笑意跟他道谢后我赶紧跑回家。
而先于我离开的于政直到11点多才带着酒意回来。
原本想和他再好好谈一下的我,看着一脸醉意的他,直接进房间,落锁,上床,睡觉……偏难以入睡,辗转反复半宿,第二天昏昏沉沉起床。
“老婆,早!”
眼前的人没事一样跟我打着招呼,正把冒着热气的早餐放到桌上。
我一时不知该以何表情面对他,避开去洗漱。
“老婆,晚上我早点去接你,咱们庆祝一下,吴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大项目。”
“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
“你不是很想要宝宝吗?你也不用担心咱养不起,以后别人有的,你和宝宝都有。”
于政兴高采烈地不停说着,手里盛了一碗粥递给我。
我没接,“能不跟她来往吗?”
“这怎么可能,刚谈好这么大一个项目。你能不能不要感情用事。”
“我感情用事?我们之间谈的就是感情,你让我理性对待,不如我也做你合伙人了?”
“你别乱想行吗?我早上还有会,先去上班了。”
从这天开始,于政异常忙碌。
连续一周,我竟然没见过他一面,只能通过衣物知道他有回来过。
为了跟他好好谈谈,我撑着眼皮在沙发上等他,结果还是睡着了。
直到被门打开的声音惊醒,我猛地站起来,走进来的于政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为什么总是这么晚?”客厅的钟正指向2点。
“项目刚开始嘛,每天都加班,加完班一伙人还要吃宵夜。我很困了,去洗洗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我明天见得到你吗?”
“你最近怎么回事,别总跟我吵架行不行?”
呯——他直接进了房间。
7
自吵完架,又是一周无法见面的相处。
甚至,我有时觉得他晚上都没有回来过。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我满脑子都是于政那些兄弟对我的不喜,和于政可能出轨的想象。
我又约于政一起吃饭。
从七点到九点,他姗姗来迟。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隆重,还来西餐厅,你知道我最不爱吃西餐了。”
“我……”
叮铃铃……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电话又响起来。
因为气愤,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正好看到他一闪而过微翘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