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湘看了眼茅草屋,摔倒的那人叫的惨,她只能先晾着屋里的讨命鬼,转头去看院子里的人。
深更半夜的那人也不说点个灯,隐约能看见一个敦厚的身影,坐在她家刚打好的地基上。
季怀湘走近,才听出那声音是大春婶的。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腿!我的腿!”大春婶抱着自己粗壮的腿,疼的声音都颤了。
季怀湘从包包里拿出火折子吹燃,往大春婶腿上一照。
只见大春婶从脚踝到小腿肚子上,血淋淋的一片,竟是划了一道骇人的口子。
季怀湘皱眉道:“婶子,你这大半夜出来也不点个灯,你看着摔的多严重啊。”
大春婶瞪了她一眼,疼的咬牙切齿:“这是俺家,俺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点什么灯点灯!”
若不是惦记着季怀湘藏在茅草屋里的宝贝,她哪儿会大半夜的出来?
那些村民盯得紧,不让她来,她自然不敢点灯。
“你先起来,我帮你把伤口处理好。”季怀湘托起大春婶的手臂,想将她扶起来。
可大春婶体态臃肿,她试了下险些被压断气儿。
正巧有人打着灯笼经过,季怀湘便将人喊来,求他帮扶着把大春婶送到里正家去。
岂料大春婶不走,指着那半截茅草屋道:“那不是有现成的地方,俺要去那治!”
季怀湘心下一沉,已然明白大春婶此行就是冲着茅草屋来的,这次幸亏让她划了脚,若不然就要被发现她藏男人了。
“婶子,你看你这腿,血流的哗哗的,我这屋里也没药啊,你要是再不去里正家医治,这血可就要流干了。”
灯笼一晃,大春婶看着自己已经被血濡湿的裤子,心下也是有些慌的,只能被两人扶着去里正家。
因王家人这几日的借住,里正夫人早就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此刻,大春婶又一身是血的回来,里正夫人更觉得晦气,在屋里冲里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偏房里,大春婶听着那些难听的话,气的直抽抽:“平白看人脸色,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俺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赶明我就搬回我老王家的地儿!”
季怀湘给她处理着伤口,劝道:“婶子,暂且忍几日,家里的房子还有日子建成呢。”
季怀湘缝针,疼的大春婶差点踹她:“轻点儿!疼死俺了!王香香,俺可告诉你,别打俺老王家的主意儿!那不是还有烧剩下的半截茅草屋?俺就回那儿住!”
季怀湘皱眉:“那房子是危房,不能住人。”
大春婶眼一瞪:“你能住俺就能住!咋地,你还想霸占俺家的房?”
大春婶咄咄逼人,季怀湘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给大春婶收拾完之后,她便回了老王家的茅草屋。
临走的时候里正送了她一块儿腊肉,说是用上次的熊肉腌的。
季怀湘拎着肉回去,一进茅草屋的门槛,一声斥责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
听这语气!活像小媳妇儿训斥不回家的男人。
季怀湘抬眸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绝美男人,生气他凭啥对她颐指气使,大呼小喝!
可想着他或是山贼的凶悍身份,为了小命,却只能压下脾气对其卑躬屈膝。
扯出个笑脸,好声好气道:“运气不济,进城的时候遇到些小麻烦耽误了,所以回来晚了。”
她说着,讨好一样,从包包里拿出两个干巴巴的烧饼:“那,我买了三个烧饼,分两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