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当面清点，便小了格局。
关键是明悬心里清楚，他在王家临走时，确实拿走了一件玛瑙手串。
本想着季怀湘会因为丢了东西而心怀内疚来他店里做工，谁想到季怀湘竟光明正大让他当面清点。
若他指出少了东西，两方闹起来，这买卖可就真做不成了。
他明悬算计那么多人，今天竟反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
明悬好半天没说话，扇子有些沉重的敲在手心里，半晌才沉沉道：“王姑娘可是要给无双阁坐诊？明某说过，无双阁不管出多少钱，我长春楼双倍奉上！”
季怀湘笑了笑：“明老板是聪明人，但也不要欺负我一介女流。我虽贪财，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要的。
您和无双阁出的价钱实在高的离谱，我王香香何德何能拿得起你们这个钱？是我不想卷入你们的内部争斗，成为你们竞争的牺牲品。”
明悬一愣，眸中对王香香多了些探究。
本以为她是个贪财的女人，竟不想却有些头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如此有趣的女人，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决不能成为敌人。
明悬笑了笑，话里有话：“这么说，王姑娘也不会去无双阁坐诊？”
季怀湘直言道：“是。”
她这边刚说完，无双阁的掌柜就跨进门，正好听见她这句，不由一愣。
明悬勾唇冷笑：“难为无双阁急于招贤纳士，居然踏我长春楼的门，不过不巧，人家王姑娘看不上。”
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周戟暗暗为季怀湘捏了把汗。
这两家在滏阳镇皆是有势力有手段，若季怀湘选了一家起码还有一家为靠山，可若她两家都不选，岂不将两家都得罪了？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却听季怀湘道：“既然两位都在这儿，可否听听我的合作方式？”
季怀湘从包包里拿出几味药材，分给两人看：“这是经过我的方法炮制的药材，两位可以拿回去试用，如果看得上我的药，我们可以进一步谈合作。”
明悬之前见识过她炮制药品的新方式，不由问道：“王姑娘想怎么合作？”
季怀湘道：“药品炮制的方法我不会售卖，但是你们想用我的方法，就要分给我提成。按照药材价格，每批药材我收十两银子。”
相比药房的一本暴力，季怀湘的要求并不高，但是重要的点就在于，这不是一锤子买卖。
以后只要他们药房用她的方法制药，就要付给季怀湘提成。
也就是说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一直吃红利，这可比来药房坐堂赚的容易的多。
原知道她贪财，却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
而且此刻，她同时邀请了两家合作，如果其中一家不合作，另一家就会利用新药抢占市场先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能不动摇？
季怀湘早早告辞，约定好三日后再来详谈。
离开长春堂，季怀湘松了口气，得亏明悬没有当面清点，若不然，她只能变卖那块玉牌抵债了。
周戟帮豆娃找了个先生，季怀湘想顺道去看看那先生人品如何。
走到私塾门前，便看见两个老头在互相埋怨，周戟指了下那个长胡子的：“那位就是张先生。”
便听那张先生对另一个穿长衫的五旬男人道：“我一个穷教书的，哪儿有余钱帮你？帮不了，实在帮不了。”
季怀湘和周戟上前向张先生做礼之后，季怀湘转眸看向那借钱的长衫老者，方才她便在他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不由挑了下眉头，她的好事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