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之说,也不可全信。”季怀湘不急着辩驳,又问了下张家的生意。
张家祖上是做酿酒生意的,张老爷承袭父业,也是做得酿酒坊,且声名远道。
甚至他这里的酒,还曾被选用为皇宫御酒。
做酒的技术极难掌握,整个滏阳镇加上他家也不过三家酿酒坊,他家的酒主要供上层人士购买,其余两家则做些散酒,供普通民众购买。
生意上并无冲突,应该不是同行使坏。
季怀湘的手指点了点桌子:“那较之前,张老爷可有其他烦恼,比如和谁发生过不愉快?”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之前的高粱供应商,带了些陈高粱,打算卖给我,那些高粱良莠不齐,有的已经发酵过了,这种高粱做出来的酒,根本没法喝,所以我拒绝了。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又给我送来一批好高粱。”
说完张老爷喝了口茶,那茶烫得很,他却喝的如常。
季怀湘又道:“张老爷要处理火灾后事,还要照顾受伤的女儿亲人,不知道酒坊的生意还在运转吗?”
酒窖的工艺要求极高,需要人盯着一刻都不能松懈,张老爷疲于杂事,酒窖暂时是由他的弟弟帮忙照看的。
一直抱臂靠在柱子上的周戟突然提醒了句:“张老爷还是去酒窖看看吧,几天前,城门口查到十车霉高粱,说是用来喂猪的,送去的方向刚好是你家酒窖的方向。”
张老爷心中咯噔了一声,但还是觉得不可能,没有自己盖章,是不会有劣质原料被送进酒坊的。
但这些天他一直在忙于处理火灾后事,确实没顾上去看酒坊,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去看看:“两位暂且歇息在府上,晚上张某设宴感谢。”
张老爷匆匆去了酒坊,季怀湘和周戟对视一眼,周戟便出去了。
为了突查,张老爷特意选了个平时不走的僻静小道,谁知道还真让他撞上了丑事!
“月儿的病好了,大哥迟早要来酒坊查看,若是被他知道我们以次充好,他肯定把我们赶出张家!”这不是老二家媳妇儿的声音?
张老爷慌忙躲到假山后,听他们继续说。
便听自己的亲弟弟愤恨道:“我也是张家的儿子,就因为我是小妾生的,家中酿酒的方子就只传给大哥一人!偏大哥迂腐的很,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全用的上好的原料,成本高售价低,利益就那么一点儿,我们张家什么时候才能发财?这穷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这样,你去找人给月儿的药里下点药,让她的病情加重,大哥自然抽不出手脚来查看。”
“庶子当诛!”张老爷再也听不下去,怒气冲冲的向两人冲了过去。
方才那姑娘说他兄仇弟害他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一向倚重信任的好兄弟居然是个完全狼心狗肺的!
不光使用劣质原料败坏祖宗家业,居然还要对年幼的月儿下手!
张二弟得知对话被大哥听去了,吓得当时腿就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道:“大哥,大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张老爷却是一把将张二弟甩开,冷声道:“你有什么话还是去祠堂说给族长听吧!”
去祠堂?让那些老家伙批判一顿再开除族谱?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张二弟恶从胆边生,突然抱起一把将张老爷推进了旁边的池塘里:“你去死吧!只要你死了,这张家的基业就是我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