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湘赶紧将人扶起来:“这病能治却不好治,动辄就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控制。这样吧,你出个价把医馆卖给我,我帮你闺女治病。”
虽然能治病,桑兰却红着眼摇头道:“爹,不能卖,咱家的宅子都让女儿折腾光了,卖了医馆您住哪儿……”
都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两样都赶上了,倒也是可怜。
季怀湘寻思了一下,道:“这样吧,反正我盘下这家店也要找伙计,不如你们就留下来帮我打点店里,不过事先说好,你们的工钱一个月只有一百个铜板,治疗的费用我包了,如若往后生意好,再酌情为你们涨工钱,你们觉得呢?”
当下给桑兰治病最要紧,虽然工钱低了点,但还能留在他心心念念的医馆里,张长东已然很知足了。
“前面的医馆加后面的院子,占地一亩,还算宽敞,只是地段偏僻些,姑娘给我十两银这家店便盘给你了。”张长东道。
十两银……
季怀湘了解过房价,这么大的地方,要她十两银,张长东已然给了她最大优惠。
再说他这情况,季怀湘也不好意思再砍价。
除去给豆娃交的术金,还有轮椅钱,季怀湘身上统共就剩下几个铜板了。
摸了摸兜,季怀湘面有难色。
张长东比她还难:“姑娘,真不能赊,我父女俩指着这房钱过活呢。”
季怀湘安抚他:“知道知道,少不了你的。”
她摸了摸怀里的白玉牌,心想要不先当了,往后有钱了再赎回来?
正转身要找当铺,蓦的一个黑色绣槐花的钱袋杵到了她面前:“先给你用。”
季怀湘看了眼周戟,接过钱袋一看,整整二十两白银,这家伙是来水村第一首富吧?
有钱能挪用,季怀湘倒也没客气:“今日仗义相助,他日定当奉还!”
周戟道:“不用算利息,你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还吧。”
果然绰气,比她养在屋子里的讨命鬼强多了。
当面交钱,签了转让文书,医馆的地契就转让到了季怀湘名下。
季怀湘给张桑兰开了异烟肼,利福平,呲嗪酰胺,链霉素和乙胺丁醇。
为了不被他们怀疑,季怀湘还特意将药片磨成药粉,让张桑兰冲水喝,隔日一次,吃两个月。
又在医馆里盘桓了半晌,交代了张长东哪里需要重新布置,季怀湘才回来水村。
路上,周戟好心提醒她,无双阁和长春楼都有背景,若是他们被利益蒙蔽,难免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让季怀湘夜里小心。
所谓富贵险中求,季怀湘还真得多加防范。
回到王家,季怀湘搬下新买的被子回自己的西屋。
结果西屋门上挂了把大锁。
季怀湘扭头一看,正好看见周氏在屋里偷看她,见她看过来,周氏翻了个白眼关上门。
这锁肯定是周氏落的,不想让她进家门。
季怀湘冷哼了声,直接搬了块石头几下将那铁索给砸掉了,一把将锁拽开,她还特意冲周氏的房门喊了一句:“下次换把结实的,这个不行。”
周氏嘴巴都气歪了,她哪有闲钱再去买锁!
季怀湘将被子铺好,便去茅草屋里看豆娃。
这次隔着门帘她就听见茅草屋里有动静。
不由往旁边靠了靠,贴着耳朵偷听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