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的日子,琅嬛并没有遵守她的诺言经常给我打电话,实际上是一个电话也没有。
郑一鸣后来又来过几次,还是要请我吃饭,也说一些喜欢我很久了之类的话。如果不是琅嬛突然搬走对我造成的影响,以郑一鸣的磨劲,再加上我当时确实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说不定会认真地考虑一下和他的可能性。
但是琅嬛因为郑一鸣的原因突然搬走了,这件事在我心里就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总觉得我要真的和他在一起,背后总是会站着一个强装笑脸的琅嬛,这样的感觉会杀了我。
所以我对郑一鸣递过来的橄榄枝基本上就没有怎么接收。相反,我在他面前几次提起琅嬛,也向他打听琅嬛的近况,这令郑一鸣有些无所适从,后来他大概觉得来我这里接受我的盘问是一种煎熬,也就慢慢来的少了。
他们都不出现,日子反而太平了。我认真地写作业,有空就去图书馆泡着,班上的男生看我身边没有男朋友的迹象,又有同学对我蠢蠢欲动地表达好感。
快到寒假前的寝室卫生大检查,在宿舍其他同学的要求下,我将琅嬛的脸盆,桶子,碗筷什么的都扔了出去,用她们的话来说,这些私人用品放在这里谁都不会去用,放着占地方,大扫除就都清理掉好了。
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天,琅嬛回来了。我正在楼下我爸爸的车前放行李,她若是晚来几分钟或许我们就走了。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一次她没能找到我,她肯定是不好意思去我宿舍的,或许她也就真的断了这个念头了,又或许正好在寒假里她可以找到一个真正可以接纳她的地方,总之,她与我之间的纠葛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她提着她的小行李箱,那些被子,水瓶什么的都没有带,我看见她真的很惊讶,我还以为她是寒假了准备回老家去的样子,就和她打招呼:“琅嬛,哎,好久没见你了。”她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子衿姐,你今天就走了?”我点头说放寒假了。想一想又加上一句:“我宿舍的同学都还没走,你想上去坐坐吗?”
看得出来她很失望的样子,我想她这次来找我肯定是有话和我说,但是一来却看见我急急忙忙地要走了,我心里有些不忍,就停下来问她:“你是回外省过年吧?要不你坐上来,让我爸捎你去车站?”她有些忸怩地站着不动,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热情地帮她提上箱子放到车子的后座上,将她拉了上来。
令我和我爸都始料未及的是,她一坐上车,突然就伏在我肩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的,搞的我爸赶紧让司机把车停了,让我问清楚她这是怎么啦。我抱住她,轻轻地摇晃着她,司机将车窗上的纸巾盒递给我,我取了一张给她擦眼泪。再问她:“你怎么啦?考试没考好?有谁欺负你啦?家里有事吗?”我一连串地问了许多问题,这些就是我能想到的会让她大哭的所有原因了。
可是她只是哭,并不回答我,眼泪把我的肩膀都打湿了,她哭的抽抽噎噎的,肩膀还不停地抖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才若是没有让她上车倒好,走了就走了,现在这人坐在车上,又粘着我不放开,我们也没办法或者说狠不下心赶她下车。
就这样僵持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才稍微平缓了一点,司机小心翼翼地将车启动,说了声:“是去长途汽车站,还是火车站?”
我也不知道她要回外省的乡下是坐什么车,就重复着问了她一遍,她抬起头,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哽咽着说:“让我下去,我不回家。”听她这么说,我父亲倒是果断,示意司机停车让她下去。
但是我心里又为她担心起来,这个样子让她下车,我真的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对我爸说:“开车吧,让琅嬛和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