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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不好意思，疯了也得坐牢
市看守所的探视间，李月茹被两个狱警押着走了进来。
不过几日不见，她头发枯黄，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脱了相。
“来看我笑话了？”李月茹的嗓子干得像砂纸在摩擦，“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你这个贱人，现在风光了？”
姜姝彤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隔着冰冷的铁栅栏看着她。
“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呸！”
李月茹扑到铁栅栏前，双手死死抓住栏杆。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霍沉舟也该是我的！”
“李月茹！”旁边的狱警厉声呵斥，用力按住她的肩膀。
姜姝彤纹丝不动，任由对方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自己脸上。
“是你自己，一步一步，把路走绝了。”
李月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过上好日子！你凭什么一来就抢走我的一切？你凭什么能生下霍家的种，高高在上地骑到我头上？”
姜姝彤轻轻摇了摇头。
“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害了你。”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觉得是别人的错。
“难道不是吗！”李月茹死死咬着牙，“要不是你生了那三个没人要的野种……”
“是你自己，买卖幼童！”
姜姝彤打断了她，一字一句。
李月茹的表情凝固了。
姜姝彤继续开口，“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自作自受。你的家人，你的亲戚，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你扯上关系。你被彻底抛弃了。”
话落，李月茹的身子晃了晃，滑坐到地上。
她突然神经质地狂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霍沉舟是真的喜欢你？”
“他不过是看上你能生，看上你会那点医术能保住他的种罢了！等哪天你生不动了，或者他腻了，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姜姝彤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十五年，好好改造吧。”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姜姝彤！你站住！”李月茹见她要走，彻底疯了，“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两个狱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她，强行把她往外拖。
李月茹还在拼命挣扎，她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姜姝彤喊。
“你以为霍沉舟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年……”
下一秒，铁门重重关上，姜姝彤也没有听到她剩下的话。
霍沉舟当年……
当年什么？
走出看守所，钱石见她出来，他立刻将烟头在鞋底掐灭。
“说完了？”
姜姝彤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李月茹那张扭曲的脸和那句被铁门截断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一路想着，回到了霍家。
刚进门，一道身影就从里面匆匆往外走，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二哥？这是要去哪儿？”姜姝彤侧身让开，随口问了一句。
霍启明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寄信 ，离婚申请。”
姜姝彤挑了挑眉，“二哥，这么快吗？”
“不快不行啊。”霍启明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组织上找我谈话了，态度很明确，必须划清界限。”
姜姝彤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抬脚准备往院里走。
“那祝你顺利。”
“姜姝彤。”霍启明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
“嗯？”她停下脚步，回过头。
霍启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那句话。
“月茹她……她真的……拐了别人的孩子？”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同床共枕的妻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姜姝彤转身，平静地迎上他满是血丝的眼睛。
“二哥，公安局的案卷上，人证物证，写得清清楚楚。”
话落，霍启明的肩膀垮了下去。
他整个人都灰败下来，踉跄着，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大门。
姜姝彤看着他的背影，转身进了房间。
晚饭时分，霍沉舟难得提早回了家。
姜姝彤正坐在摇篮边，用小勺给三个孩子挨个喂米糊，听到动静也没抬头。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霍大忙人竟然知道回家吃饭了。”
霍沉舟脱下带着外面寒气的大衣，顺手挂在衣架上。
他走到摇篮边，没接她的话茬，“听说你今天去探视了。”
“嗯。”
“怎么样？”
姜姝彤舀起一勺米糊，送到唇边吹了吹，才小心地喂进老大的嘴里。
“还能怎么样，祝我不得好死，骂我断子绝孙呗。”
霍沉舟伸手，轻轻晃了晃摇篮。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声。”他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
“嗯？”姜姝彤正专心致志地给老二擦嘴。
“李月茹疯了。”
话落，姜姝彤手上的动作停住，她抬起头，看向霍沉舟。
“疯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霍沉舟俯身，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老三的尿布，“看守所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我的单位，说她收到二哥的离婚判决书之后，突然就发作了。”
闻言，姜姝彤放下手里的碗和勺子。
“真疯还是装的？”
以李月茹的心机，装疯卖傻来逃避罪责，不是没有可能。
“医生初步诊断是癔症性精神病。”霍沉舟的语调里听不出半点波澜，“只是简简单单的疯症，真是便宜她了。”
姜姝彤没有说话。她看着摇篮里三个孩子和霍沉舟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塌陷了一块。
“要是她真疯了……”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霍沉舟打断了她的思绪，态度罕见地冷硬。
“买卖儿童是什么罪过，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疯了，也得在里面待满十五年。”
姜姝彤忽然觉得嘴里一阵发苦，那股苦涩从舌根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站起身，想去倒杯水压一压，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反复回响着李月茹那句被铁门截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