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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王建国偷报告！“你管我听谁说的。”王建国不耐烦地摆摆手，“把方案给我看看，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盐，帮你把把关，免得你们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弄出什么纰漏来。”
张远犹豫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舅舅的品行，但不可否认，王建国在急诊领域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临床经验确实丰富。
万一方案里真的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问题……
“就……就看十分钟。”他挣扎再三，还是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那上面有他誊抄的草稿。
王建国一把将本子抢了过去，眼睛飞快地在上面扫视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声。
“好，好啊……这个思路……真是……”
突然，他啪地一下合上本子，紧紧抱在怀里。
“不行！这方案问题太大了！简直是胡闹！”他义正词严地呵斥道，“我必须拿回去仔细研究，不然出了医疗事故，你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张远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去抢那个笔记本，“这是姜医生的心血，你不能拿走！”
“滚开！”王建国没想到他敢跟自己动手，反手就是一脚，踹在张远的小腿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个外人，连亲舅舅都敢顶撞！”
张远被踹得一个踉跄，但双手死死地抓着笔记本不放。
“我说了不行！这是医院的财产，也是属于姜医生的成果，你没资格拿走！”
王建国见硬抢不成，眼珠一转，又换了一副嘴脸。
“阿远，你傻啊！这么大的功劳，凭什么分给一个外人？你听舅舅的，把这方案给我，我拿去跟院领导汇报。到时候，功劳全是你的！转正，提干，那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张远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我不会这么做的！你休想！”
王建国见引诱不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松了手。
“行了行了，跟你开个玩笑，看你那较真的样儿。”他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没劲。舅舅先走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值班室。
张远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笔记本，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着王建国消失的背影，心里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
“张远？”
姜姝彤查房回来了，看到张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站在门口，有些疑惑。
“你在这儿做什么？脸怎么这么白？”
张远心里一慌，下意识搪塞过去，“没……没事，姜医生。我刚才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就出来看看。”
姜姝彤不疑有他，只当他是太累了。
“报告不急，你早点休息。这里你看着，我放心。”
“好的，姜医生。”
看着姜姝彤离去的背影，张远靠着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
深夜，张远趴在办公桌上，终于抵不住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手边，整齐地码放着已经修改到第三版的，誊写工整的最终报告。
万籁俱寂中，门锁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闪了进来，悄悄摸过那本报告，无声离去。
对于报告丢失一无所知的姜姝彤此时正在给家里的老三泡药浴。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
片刻后，王妈在门口轻声通报：“姜医生，钱石同志来了，说有要紧事找您。”
姜姝彤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让他进来吧。”
钱石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床上并排躺着的三个小娃娃，然后才把视线转向姜姝彤。
“姜医生。”
“坐。”姜姝彤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钱石没有坐，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站得笔直。
“李月茹的判决下来了。”
姜姝彤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判了多久？”
钱石顿了顿，才回来，“十五年。组织上考虑到她拐卖军属子女，并且毫无悔改之意，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决定从严从重处理。”
十五年。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辈子最好的年华，都要在铁窗里度过了。
姜姝彤将孩子抱起，擦干，轻轻放回摇篮里。
“什么时候执行？”
“下周一，转去市第一监狱服刑。”钱石将一张盖着红章的单子递了过去，“这是探视申请单。你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姜姝彤接过那张薄薄却分量不轻的纸。
她垂下眼帘，看着上面李月茹三个字，微微勾唇。
“去。”
当然要去，不然怎么看到这个女人痛哭流涕的样子。
张远被闹钟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桌上的报告，却摸了个空。
他慌乱地翻找桌面，又蹲下身检查桌底，连废纸篓都倒了个底朝天。
“完了……”
张远瘫坐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
他冲出办公室，骑上自行车就往霍家赶。
王妈正在院里生炉子，见他满头大汗地跑来，诧异道：“张医生这么早？”
“姜医生在吗？”张远喘着粗气，“有急事！”
“一早就出去了。”王妈往炉膛里塞了把柴火，“说是去……去看守所了。”
张远的心沉了下去。
他推着自行车在胡同口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医院再找找。
张远找到护士长，急切询问：“你看见我桌上那份报告了吗？牛皮纸封面的。”
护士长摇头：“昨儿下班时还见你趴桌上写呢，怎么了？不会找不到了吧？”
闻言，张远紧张地摇摇头，支支吾吾，“没……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那个比较重要，千万不能当成废纸扔到。”
护士长松了口气，调笑道：“看你说的，姐是这种人吗。”
张远强撑着小，随意搪塞几句。
绝望之际，他鬼使神差地又回到自己办公室，忽然看到桌子底下有个笔记本。
张远愣愣地捡起来，正是他写的报告。
“奇怪……我记得我找过这里了啊，怎么会在这里。”他喃喃自语。
昨晚明明把报告放在桌面正中央，怎么会掉到这种角落？
而此时，已经拿到全部数据的王主任躲在角落里大笑。
“哈哈哈哈，姜姝彤，这下……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