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遍了整个城市的甜点,还是觉得这家咖啡店的味道最perfect。他们的咖啡味道一般,豆子磨得不够细,温度也不是最佳。”男人操着一口港台腔的普通话,声音倒是很有磁性。白色T恤上印着几个浮夸的字母,一双五颜六色的跑鞋,充满金钱的味道。
“但蛋糕味道顶尖。这几款蛋糕是我替你选的,你都尝一尝。”
“它们都叫什么啊,做的这么好看。”
“从左到右是草莓拿破仑,蓝莓黑森林,芒果椰奶冻,榴莲班戟,红丝绒圆舞曲,以及最右边这个柠檬空气蛋糕,都有你喜欢的水果。”
“我好像吃不完,点这么多是不是有点浪费。”女孩小心翼翼地说,望着令她眼花缭乱的甜点一脸心疼。
“吃不完可以打包。”男人摊手笑了笑,夸赞女朋友节俭不浪费的美德。
女孩子这才拿起桌子上的刀叉,从每个甜品上切下两块,一块给男朋友,一块自己品尝。舌尖划过银匙,味蕾被甜美的鲜奶和清香水果包围,她切下一块带着芒果球的椰奶戚风蛋糕,两只小鹿一样的眼睛突然闪亮。
“这个好好吃。”
“我也会做这个蛋糕,味道不比这家店差哦。”
“好吃!”女孩又尝了一口,亮晶晶的双眼望着比她还矮的男人:“怎么做的啊?”她那真诚又满足的眼神让人非常有成就感,男人轻咳了一声,顺势开始自我吹嘘。
“很简单的啦,先将椰香融入奶油,然后浇在戚风蛋糕胚上,表层涂上椰汁西米奶冻,镶嵌新鲜芒果球,这奶冻是内蒙空运来的,非常香甜。”
“这蛋糕,口感是否顶级在于它带给你的感觉,你尝尝,这儿的椰芒蛋糕是不是有种漫步椰林的感觉,闭上眼细细品尝,体会那片刻的宁静和心灵的洗礼。”
“是的是的。”女孩拼命点头。她的胃被蛋糕牵绊,心也被甜蜜环绕。
“你喜欢吃这个,那我每天送一份到你公司。”
“不要啦,我会长胖的。”女孩嘟着嘴,欲拒还迎地摇着脑袋:“这热量看着就很高。”
“怕什么,你长胖了更好啊,就没人跟我抢你了。”
女孩娇嗔地望了一眼对方:“许可,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真恶心。”杜雨杉白了一眼正花言巧语哄骗女孩的男人,类似的话她以前不知听过多少遍,结果呢,长胖了她那前男友就开始冷淡她,害的她内心受到巨大创伤,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减肥成功走出内心伤痛。
许可?
云初愣住了。这男人不仅长相眼熟,名字也很耳熟。
“你那前男友,叫什么?”几天前云初问了她的病人颜星子这个问题,她清楚记得颜星子的回答:“他叫许可。”
她还看了这个习惯性玩弄女性的渣男照片,皮肤黝黑,黑眼圈很深,个子不高,双眼无神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和斜对面这个男人非常符合。
这个世界还是很有趣的,总有些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在前方。
云初对对面杜雨杉这对情侣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径直走向对面,一片诧异中扬起手,重重给了许可一巴掌。
“许可,你这个混蛋!”她双眼发红,一副被伤害被辜负的表情。身后的杜雨杉和宁洲面面相觑,竖起耳朵沉默不语。
倒是被打懵的许可歪着脑袋,捂住自己半边脸,一脸茫然地说:“你谁啊?”旁边的女孩忽然站起身护住许可,倔强地看着她。
云初穿着肥大的白T,胸口绣了一朵蔷薇,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看着二人,眼神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刺向他们。
“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打掉你的孩子,两个月前他出生了,姓许。”
“姓许?”许可指了指自己:“我的?”
云初点头:“你的,半年前你说让我打掉,我实在是舍不得。”
“半年前?”许可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初。
“所以你是?”看他心虚的样子,似乎下一句就要说:我真的交往了太多女朋友,不记得你是哪位了。
“不到一年就把我忘了吗?”说着云初抬手,又打了许可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下更用力,声音很响,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许可竟然低下头不敢说话,旁边的女朋友红着眼睛看他,像只迷茫的困兽,他也无动于衷不敢出声。
“你说的让我住在你的别墅里,和我一起装修,装修成我喜欢的样子。”云初揉了揉眼睛,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现在是不是和这个女人住在我的别墅里?”
“你还和我规划了那么多那么好的未来,可我一有孩子就被抛弃,是觉得我配不上这样的未来吗。”云初哭红着眼诉说自己的悲伤往事。
“什么?你对别的女人也说过这些?”一旁默不作声极力隐忍的短发女孩突然发了火。她望着许可发白的脸,眼泪也涌了出来。这样俗气又狗血的情节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周围顾客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面对两个流泪的女人,许可颤抖着双手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他叹了口气,开始不停地跟现任女友解释,说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可在女友的质问下又回答不上有关过去的各种问题,情急之下改口说好像不认识又好像认识。不耐烦中女友也重重甩了许可一巴掌,精致的妆容被眼泪弄花,整个脸都不好看了。
她拿着抽纸擦了擦脸,然后摔门而去。
“好啦好啦,别打啦。”杜雨杉赶紧拉住云初,她对店里的主管使了个眼色,经过一番交涉和安抚,许可和他的新女友拿着打包好的新蛋糕,被请出了门外。
而云初瞬间收起眼泪,心情愉悦回到原来的座位。
“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宁洲笑了笑,轻拍着杜雨杉的后背。他的笑总让云初感到一丝邪气,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会让云初不寒而栗。
“云初,这人谁啊,你前男友?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杜雨杉一脸懵,她明明记得云初没谈过恋爱啊。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的前任。钓到的鱼太多,估计连我朋友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云初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入戏太深,那两巴掌打的太用力,手掌到现在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