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兵见曹公公逃走,登时树倒猢狲散,无心恋战。四下逃走。江湖群雄与铁掌帮丐帮弟子大杀一阵。直杀的官军们四散而逃。楚惊秋眼见着杀的差不多了,说道:“穷寇莫追。咱们还是点到为止。”命丐帮弟子传令下去,众人当真有不少都是江湖上嗜杀成性的人物,听得楚惊秋的命令直呼杀得不够过瘾。但是楚惊秋的命令还是有一定的力度的,众人虽然私底下抱怨。但是也不敢违背楚惊秋的命令。
那曹公公回到皇宫中已经是深夜,面见赵构细说城隍山之战一事,赵构不禁大怒道:“这楚惊秋好大的胆子,不过是区区一个叫花子,朕看的起他,赏他个将军的闲职,现在竟然敢跟朕叫板。朕马上就派大军踏平城隍山。”
曹公公劝道:“官家,此事不妥,在国都之中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只怕会民心动摇。何况那城隍山上尽是些江湖上亡命之徒,一旦逼得急了,只怕会对朝廷不利。楚惊秋与上官剑南集结天下群雄,想来就是为了岳飞,不如咱们尽早将岳飞秘密处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赵构点点头道:“这个岳飞不管是百姓口碑,还是江湖上的声望,都远胜于朕这个大宋的皇帝。岳飞不死,朕寝食难安。”
曹公公点点头道:“官家说的极是,只要岳飞一死,就没有人再来阻拦陛下的议和大业了。金国皇帝也会看出官家议和的诚心。”
赵构寻思道:“你说的有理,这件事情就交给秦桧去办就好了。那岳飞现在怎么样了?”
曹公公道:“现在由监察御史万俟卨,大理寺卿罗汝楫负责此事。”
赵构道:“自打岳飞入狱以来,朕是不是从未去看看他啊。”
曹公公道:“是的,陛下从未去过。”
赵构道:“朕应该去看看他,毕竟这岳飞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
“官家圣明。”曹公公道。
“顺路把秦丞相给我叫上,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秦丞相。”说到这里,赵构不禁一阵冷笑。
曹公公是个明白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与赵构的用意。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说道:“是,臣这就去宣秦丞相。”
赵构挥挥手道:“快去吧。”
“奴才这就去。”曹公公道。
却说是夜,秦桧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睡,不禁披衣起身。坐在桌案之前,研好墨汁,提起毛笔,寻思良久,提笔写道:死生夜旦之常,难逃大数命义。臣子之戒,敢竭愚衷。属馀息之将辞。恋清时而何及?伏念臣早缘末学,奋自书生。当见危致命之秋,守策名委质之分。画疆之遣,元枢飞掩。报之符存赵之陈,具寮奉惩断之指。仓皇皇奔走从君,衣冠不变于中华,觐会自依于常度。虽历九死其未悔,犹冀一言而可兴。草徽庙之二策,身居营窟,心在周行。洎浮海以言旋,举同朝而趣异。下石而挤者纷至,奉身而退者累年。荷上圣之深知,排群疑而复用。延登右揆,峻陟维垣。专秉任于钧衡,奉畴咨于帷幄。入而告后,玉音常许。其无心出则称君,舆论共推于得体。上遵成算,复建中兴,惟聪明睿智之绝伦,因古昔帝王之未有。挺身死难,救民于仗节之初;修睦休兵;寻盟于奏峨眉山之后。是谓乐天,以保天下继代,以率功名居然。甯亲以甯神,盈城而盈野。德之厚也,臣何力焉?臣感陛下推心委用之诚,进期毕命
......
益坚邻国之欢盟,深思社稷之大计,谨国是之摇动,杜邪党之窥觎。以治乱为著黾,以贤才为羽翼,事有未形而宜戒,言或逆耳而可从,缓刑乃得众之方,训本乃富民之术。虽渊衷之素定,在愚虑之实深。凡此数端,愿留圣念臣形留神往,泪尽辞穷。忧国有心,敢忘城吨之策;报君无路,尚怀结草之忠。
那秦桧的妻子从秦桧披衣起床时,便已经醒了。见秦桧坐在桌案之前,早已经悄悄的下床在秦桧身后看着秦桧写的东西,她本以为丈夫会写个奏折呈给皇上,但是当看到那句“死生夜旦之常,难逃大数命义。”时,方知此刻秦桧写的乃是遗书。不禁大吃一惊。
这秦桧之妻王氏,乃是元丰年间宰相、文恭公王珪四子仲岏之女,出身高贵,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晓。秦桧虽说已经是艾服之年,但是身强力壮,并未生过大病,怎么会这么着急忙着写遗书?
王氏不禁问道:“相公,好好的干嘛要做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呢?”
秦桧停下笔,不禁叹了口气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当今皇帝借我的手去陷害岳飞,如今皇帝取岳飞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岳飞一死,只怕我秦桧命不久矣。趁着头脑清醒,早些将遗书立好,以免仓促之间来不及了。”
王氏道:“你将像何铸那样此事推给别人好了。”
秦桧握住王氏的手道:“这大宋的天下是姓赵,不是姓秦,也不是姓岳。岳飞不听官家的话,接过被下狱了,我秦桧倘若也不听官家的话,只怕跟岳飞的下场一样。岳飞战功赫赫远胜于我,尚且如此,我会怎么样呢?”
王氏道:“那你就尽管去做好了。反正你死了,我也绝不独自活着。”二人夫妻几十年生死以之,四手相握,心意登通,不禁相视一笑。
这时,只听门外曹公公喊道:“秦丞相,官家让您大理寺陪驾。”
秦桧应道:“我这就去。”说罢,对王氏道:“你且去休息,我去陪驾。”
“万事小心。”王氏说道。
秦桧点点头道:“放心好了。”说罢,穿上衣服起身出去,只见那曹公公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曹公公道:“走吧,秦丞相。”秦桧点点头道:“曹总管请。”
无需领路,秦桧轻车熟路的来到皇宫之中,陪同赵构前往大理寺的监牢之中。走进监牢之中,那万俟卨与罗汝楫早就在那迎接,将赵构迎进关押岳飞的监牢之中。只见那岳飞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浑身是血。却端坐在桌案之前,手中提着毛笔,似乎正在写什么。
赵构让万俟卨打开牢门,岳飞只见抬头一看见赵构来了,不禁纳头便拜:“罪臣岳飞叩见陛下。”
赵构冷笑道:“罪臣?你可知道你有什么罪?”
岳飞摇头道:“官家说岳飞有罪,那岳飞就是有罪。”
赵构向秦桧与万俟卨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纷纷退下,赵构见众人退下了,看了看岳飞道:“岳飞啊,岳飞,你和秦桧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是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有今天吗?”
岳飞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嘴上却不说,道:“还请官家示下,罪臣实在不知。”
赵构道:“那时因为你太不听话了。不听话到朕都没有办法驾驭你。所以朕必须要杀了你。”
岳飞岂能不知?淡淡的说道:“官家残害忠良,就不怕做一个遗臭万年的皇帝吗?”
赵构笑道:“那又如何?朕只管做朕的皇帝,后世的事情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朕的手里还有秦桧这只替罪羊。”
岳飞听了,长叹一声心中此事才明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含义。蘸着自己身上的血,在桌子上连续写了两个“天日昭昭”四个大字,血迹在烛光的渲染之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哼。”赵构冷哼一声,不在言语。
岳飞寻思了半晌,从稻草下面取出一摞上面写着字的纸来,将那些纸和桌案上的已经写完的纸合为一摞。
将这些递给赵构,赵构接过一看,只见首页上面写着:从来散之必有其统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盖一本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于一本,事有必然者。且武事之论,亦甚繁矣。而要之,千变万变,无往非势,即无往非气,势虽不类,而气归于一。夫所谓一者,从上至足底,内而有脏腑筋骨……
赵构又翻了翻这一摞纸,只见上面不是用笔画得一些精致的小人演示着岳家拳的武功招式。便是一些行军打仗的用兵之道。
岳飞道:“臣自知死期将近,就让臣为大宋再做一点贡献吧,这上面所写的全是臣抗金十年,所摸索出来行军打仗的经验。”
赵构不耐烦的道:“你放心,朕会替你收好的。另外,朕也不会抹杀你的功绩的,史书中会这样记载,你岳飞抗金十年,收复失地无数。让朕有了跟金人议和的筹码。”
岳飞道:“事到如今,臣已经不再有北伐之志,但求一死。”
赵构道:“你放心,那一天不会太远,起码让你把今年的新年过了。”
岳飞闭目不语。赵构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那万俟卨与罗汝楫,秦桧在外等候,赵构气呼呼的出门,将那一摞纸摔在秦桧身上,秦桧赶忙接住,赵构怒道:“这岳飞真是欺人太甚,朕这次一定要杀了他,不……连他儿子。女婿都要一起杀了。”
说罢,气呼呼的走了,留下秦桧,万俟卨与罗汝楫等人面面相觑,秦桧对万俟卨与罗汝楫道:“岳飞你要好生看管,不可用太重的刑法,以免伤了他的性命。”
万俟卨与罗汝楫点头称是,秦桧那些岳飞的那一摞纸匆匆回府,仔细把前后拼好,在烛火之下仔细阅读。只见其中详细叙述了岳飞跟金兵交战时金兵的特点,习惯。并写了相应的破解之法。
不知过了多少些时候,只见天已经大亮,秦桧将这些字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看,不由的长叹一声,伸了个懒腰,心道:“这岳飞不懂君臣之道,我只道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一介武夫。扪心自问,我是永远写不出这等精华的用兵策略的,照这兵书上所言直捣黄龙,迎回二圣简直轻而易举,可惜,这样一个人才,就要受冤而死了!”
“来人!”秦桧喊道。
这时管家秦城走了进来道:“老爷有何吩咐?”
秦桧说道:“你去找个人将这些纸装订成册,然后交给我。”
“是,老爷。”秦城将那些纸收拢在一起。退了下去。
秦桧心道:“那么顺路我就起个名字,就叫“破金要诀”。”
秦城领命退了下去。到街市之上,寻到了一个印刷的牌坊。
“客官来此可是要印刷什么嘛?”秦城刚一进门,只见门口一个白发看着正在一边坐着。面前当着一锅烧的通红的铁砂,倒给秦城吓了一跳。
“我是来装订书的。”秦城道。
那老者伸出手,只见那手上尽是厚厚的老茧。秦城将那一摞纸递过去,那老者将一摞纸一页页整理好。取出锥子,装书线。裁出两张书皮,把那一摞纸仔细包裹好。用锥子在那书上扎了六个小眼,将装书线插进小眼中。
秦城见那老者动作极为熟练,手指看起来虽拙,但是动起来却极为灵活,显然是个老手,不禁赞叹。只见那个老者的腰上挂着一个铁制的类似手掌的铁牌。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那老者道:“是在街上捡的,觉得做的极为精致,便带在身上。”
秦城点点头,不一会那一摞纸便被装订好了。成了一本册子。
秦城拿出一锭银子给那老者道:“不用找了。”
那老者连连道:“多谢,多谢。”那秦城拿着那装订好的册子就离开了。
老者看了看秦城的背影,若有所思。
“裘大哥,你可看仔细了?”城隍山上官剑南问道。
“千真万确。”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印刷牌坊的老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铁掌帮的副帮主朱长空。奉上官剑南之命在秦桧府邸附近观察秦桧的动静。却未想撞上了秦城,那朱长空见是秦桧府邸的官家,心中就有了防备,当见到那些纸上的内容之后,心知其中必有蹊跷,表面上不动声色。特来禀报上官剑南。
“你确定上面写的都是专门克制金兵,行军打仗的法门?”楚惊秋问道。
“是!”朱长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