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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偏殿。
“主子,今日是贵妃娘娘头七,您要不要去漪澜殿?”
“咝!”钱逸仙她捂着脑袋,半哽咽的说:“姑母头七我按理说应该去的,但是头疼……疼得我……咝!”
她脸部扭曲,表情已经失去了管理。
小宫女看到她这个模样,在心里微微叹气,这位主子呀,真是拎不清!
“您头疼这么严重,奴婢去找位太医过来瞧一瞧。”
“好,你,你去吧。”最好让陛下知道,那样她就不用去给那个女人烧纸钱了。
她现在的头疼也是被那个女人给气的,你说你死就死吧,为什么还要拉上那么多人陪葬呢?
烧了漪澜殿,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幸亏陛下没有追究,否则的话他们整个家族都要覆灭了。
“莲儿,你去漪澜殿代替我给姑姑烧一些纸钱吧。”
“喏。”小宫女想要张口劝劝她,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太了解这个主子的性格了,她若是劝了,那倒霉的就是她了。
这个主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而且整日里阴阳怪气的,让人无法喜欢起来。
钱逸仙看着她们出去了以后,她微微勾了勾唇角,跟本小姐斗,你们还差的太远。
那个女人得罪了那么多的妃嫔,现在谁去祭奠她谁就会被所有的人针对,她才不会去触这个眉头呢。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宫女因为她的算计而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树倒猢狲散,昔日的漪澜殿如今已是废墟一片。
小宫女跪在殿门口,然后拿出香油和纸钱,一边给她烧些纸钱一边说:“贵妃娘娘,希望您一路好走。”
“虽然很多人说您不是一个好人,但奴婢却觉得您不是一个坏人。”
在这个宫里活下来的,谁是好人呢?
好人早就成了一堆白骨,说不定坟头草都几尺高了呢。
“噗嗤!”慕容琛刚好路过这里,听到那个宫女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声音,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喝醉了胡言乱语,请求娘娘饶命。”
“本宫不是你的贵妃娘娘,起来吧。”慕容琛微笑着说。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小宫女知道来的人是慕容琛,内心的恐惧更甚。
传言太子的生母是被贵妃娘娘给害死的,而她现在来祭奠贵妃娘娘,还说了那样的话,不死也要被扒层皮啊!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她就抖得越厉害。
“殿下,奴婢,奴婢……”
“起来吧。”慕容琛再一次说着,他不喜欢为难这些小宫女。
“多谢殿下。”小宫女收好那些香油和纸钱,将纸灰全部用手揽在瓦罐里,然后才站了起来。
慕容琛看到她的举动,不由得想起儿时看到的那一幕。
阿娘她也是这个样子,烧完的纸灰必须用手揽起来放在瓦罐里,还说那是她们那里的习俗。
“你年纪不大,会算账吗?”
“不会。”小宫女摇头,她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里,别说算账了,连大字也不识一个。
“那你跟着谢念真学一段时间,以后替本宫管一些小的账本吧。”
“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殿下。
他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自己相貌平平,也不会算账,更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为什么会挑中自己呢?
“愣着干什么?父皇那里本宫会去和他解释的,不用担心。”
“喏。”她终于敢相信那是真的了!
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挑中了她帮他管账。
虽然是先要跟着谢公子学习,但是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机会了。
莲儿走在路上头都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出头之日真的快要到了呢!
长歌看着慕容琛出去一圈带回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便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路过漪澜殿的时候看到她烧纸钱,还说那个女人不是一个坏人,所以我就想着带她回来跟着念儿学习算账,以后帮我的忙。”
“嗯。”长歌轻轻点点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小姑娘。”
相貌虽不出众,但却温婉可人,而且那双眼眸干净清澈,很合适念儿。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莲儿。”说话的时候她行了一个万福礼,落落大方。
长歌频频点头,“嗯,不错,不错。”
“以后你就跟着本宫的弟弟去学算账,过几年再回来帮太子殿下。”
“娘娘,奴婢,奴婢……生性愚钝,怕是学不会。就怕到时候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不说,还惹得谢公子生气。”
“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学会的。”方才真是她自己犯了蠢,能在皇宫里活下来的,哪个是简单的呢?
“你去把念儿找来,让他看看我们给他选的这个徒弟怎么样?”
“好,我这就去。”慕容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长歌报以微笑。
等到他出门后,长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莲儿是吧,你祖籍是哪里的?”
“奴婢是京城人士。”
“哦?”长歌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是北方的姑娘呀,本宫看你的长相还以为你是南方的姑娘呢!”
柔情似水,可不只有江南水乡才养的出来吗?
“回娘娘,奴婢的母亲是南方人,当年因为水灾落难到北方。奴婢的长相是随了她。”
“哦。”长歌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有没有跟着母亲去过南方?”
“奴婢家贫,没那么多的银子。而且母亲的家人差不多死于灾荒,纵然回去了也没什么人。”
“嗯,这倒也是。”长歌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你母亲是南方人,那她有没有给你说过南方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本宫在南方住了那么久,每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不睡,也没什么时间好好去逛一逛,现在想来甚是遗憾呢。”
“奴婢的母亲很少提及故乡,奴婢怕她伤感,也不敢多问。所以奴婢也只是知道她是南方人而已,具体是哪里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