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的锐藤夫人并不满意自己精心从第七大道培育出来的这些精英们,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就连最出色的韩陈陈和陶乐乐都背叛了自己,站在了聂明廊的那边。
她更不满意的就是聂明廊这个小畜生居然打伤了聂镶,聂镶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之所以硬生生的挨下聂明廊这一枪还有一拳都是想让聂明廊消气,不要做出伤害锐藤夫人的事情来。
但是锐藤夫人不懂,她这么爱聂镶,为了聂镶可以不要命,她都舍不得伤害聂镶一分一毫,竟然被聂明廊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给伤的不轻,只要是她一想起来就想立刻杀了聂明廊泄愤。
聂镶年纪不小了,不管是年轻的时候多么的所向披靡,可是总会受伤,之前仗着年轻丝毫不怕,现在老了难免有所反噬,他近两年来老的很快,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隐约露出了写银丝来,身体情况也是大不如前,总是隔三差五的喝药来缓解自己身体上的疼痛。
每当这个锐藤夫人都会尽心尽力、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聂镶那么多儿女们都不会关心这个父亲,聂镶对于他们来说始终都是超越恐惧般阴影的存在,他们并不当自己是聂镶的孩子,只是将自己当作是聂镶的奴隶。
现在听说聂明廊打伤了聂镶以后,更是不敢前来探望。在聂镶和聂明廊父子之间的争斗不知谁输谁赢,但是早在聂镶受伤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成了定局,没有一个人敢来探望聂镶,这无疑是跟聂明廊作对。
聂镶不可一世了一辈子,到年老之时身边只剩下一个不算妻子的挚爱陪着他,“我们去澳洲吧,我在澳洲寻了处小岛,种了你喜欢的雏菊,等到我养好了伤我们就搬过去,再也不理会这些腥风血雨。”
但锐藤夫人的脸色看起来极差,她还没有等到聂镶娶她做光明正大的聂家夫人,更没有为了聂镶报仇杀了聂明廊和那些背叛她的女孩们,她不心甘情愿就这么的离开。
在最高处浸润权利太久,总会十分容易侵蚀自己迷失了方向,锐藤夫人舍不得聂镶,却也同样舍不得现在的地位与带来的荣耀。
锐藤夫人说话的时候语气看起来十分的冷漠,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聂镶开口说,“我不会放过聂明廊,他打伤了你。就算是我爱你,我也从来舍不得对你说一句重话,他只是一个儿子,若是不想要了直接就可以弃掉,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打伤了你。”
“是我故意让他打伤。”聂镶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恐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有他这么的了解锐藤夫人,他简直就像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你打伤了他认准的朋友,他不会放过你,他打伤我勉强可以出一口恶气,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你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
“你在害怕?”锐藤夫人疑惑地看向他,“你在年轻的时候就从来都没有害怕过,现在全都是别人害怕你,为什么我现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你的害怕?镶哥,你从来都是站在最高处掌控生死的人,因为你的儿子,你现在害怕了?”
“我老了,有一天这些权利总要交到聂明廊的手中。他越来越强大,而我越来越老,我终于清楚地知道就算了为了你,我也杀不死他。但是我还想保护你,我想让你活到最后。我们去澳洲,去任何你喜欢地方,不在管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活的很好。”
锐藤夫人从来不会违抗聂镶的意思,此刻听他这么说却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自己被聂镶握住的手,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冷,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不可商量的余地,“镶哥,我做不到,你知道我锱铢必较,为什么劝我现在就要走?他伤你这么重我很愤怒,我要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
“还是……”锐藤夫人看着他,“还是因为他是你唯一一个可以和你抗衡的儿子,你舍不得杀掉他了?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不是向我父母报仇,而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向你要个本来就不属于的我孩子。聂明廊怎么会不恨,怎么会跟我亲近呢?他那么小就看着我们杀害了他的母亲,他恨不得杀了我恨不得杀了你,他可从来不会对着我们心软。”
“你还是不明白。”聂镶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带了太多的无奈,他很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一直很听话,现在也不能最后听我一次?我不想让你受伤。”
“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娶我。”这始终都是存在于锐藤夫人心里面的一根刺,哪怕是聂镶给她取名字让她有了新生,哪怕是聂镶送她去第七大道成为最高的掌权者,却依旧从来对于娶她为妻只字不提。
她从来不敢问,可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想要娶她的想法呢?
“或者你觉得我脏,在你之前我为了生存下去被很多人侮辱,在最无助的时候就是连流浪汉都可以尽情的侮辱我。”锐藤夫人说的这些话不光是在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上,每个字更是狠狠地扎在了聂镶的心上。
聂镶看起来有些气愤的捂住她的嘴,“闭嘴锐藤,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伤害你,也伤害我?”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明确的答案,就算是之前答应我杀死聂明廊现在也要反悔。你给我你要娶我的承诺,可是这个承诺之上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比谁都清楚杀死保罗夫妇有多么的困难,这种困难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我其实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动过想要娶我的心思。”
锐藤夫人自嘲的笑了一声,“也对,没有人会愿意去娶一个垃圾,我对你来说就像是一个垃圾。能够配得上的你的人只有像聂明廊母亲那样干净的女人,而我不管现在拥有怎样的权势,又埋藏了怎样不堪的过去,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是肮脏的。”
“锐藤。”聂明廊看着她,“你问我很多次关于娶你这个话题,我也很多次给过你十分明确的答案。”
“你只是在欺负我,凭借着我喜欢你,你才会这样的伤害我。我这样一个人,就连对我那么好不计前嫌的戴萝我都伤害她很多次,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过你,一分一毫都舍不得伤害你。”锐藤夫人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已经氤氲了眼泪,“你既然爱我怎么会不娶我?”
聂镶这辈子从来没有明媒正娶任何一个女人,在遇到锐藤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人结婚,因为他太不吉祥了,从刚出生的时候就因为算命先生一句‘克六亲不得善终之命’这样的话,就被自己的父亲嫌弃,他的父亲十分信奉神佛,却不能信奉人能与天作对。
聂镶的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就带着满身的偏见,一个‘镶’字几乎是看到了幼小聂镶的一生,以物嵌入注定只是为人附属的装饰之物上不得台面。他的父亲跟他一样子嗣儿女众多,聂镶不过是其中之一并不为人足道,他若是登上不属于他的位子注定是要血雨腥风。
但是‘克六亲’这简短的三个字几乎贯彻了他的一生,也黯淡了他这起伏跌宕的后半生,他不肯娶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他父亲的影响,并不相信爱情也并不相信亲情。
聂镶并不想跟锐藤夫人说这些,但是他也不想伤一个十分真心对他女人的心,“我不娶妻,并不能证明我对你没有情分,只是受到了我父亲和家族的影响,聂家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掌权者娶妻,我也不希望我打破规矩做这样一个破例者。”
“我不值得聂先生为我破例。”锐藤夫人在一些事情上固执的要命,她始终都坚信聂镶不娶她为妻就是因为不爱她,或者是无比嫌弃她的出身。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她命够好没有摊上那样父母的话,甚至是稍微不济拥有聂明廊母亲那样的命,都不会从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靠着吃百家饭乞讨为生,路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够肆无忌惮的**侮辱她。
她也不想拥有这样一个无能为力、身不由己的前半生,甚至是对自己那样的过去感到深恶痛绝,不管是洗几次澡恶狠狠的搓红了几次皮肤,她骨子里面仍旧是不可磨灭的肮脏。
骨子里面的自卑让锐藤觉得她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与关切,甚至是从来不相信聂镶会爱自己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她觉得荒唐,她这样一个犹如烂泥一般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人来爱她呢?那些曾经占有给她带来侮辱的男人们全都是贪图她姣好的容貌与洁白的肌肤。
“我这样一个人,就算是不管包裹了多少层光鲜亮丽的外表,可是我就像是早就烂掉的苹果核,里面都是黢黑肮脏的。”锐藤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转身的时候掉了一滴泪,但是并不想被聂镶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
【作者题外话】:这本书谁都有谁的故事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