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收下去吧。”
楚以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殊不知这一幕在河嬷嬷眼里,显得非常不可思议,在河嬷嬷的印象里,这位长公主殿下一向爱干净如命,讨厌药物到了极致。
往常衣服上沾了一点药味,这位主儿都会叫叫嚷嚷许久,今天,不仅主动喝完了药,还用衣袖擦嘴。
楚以沫在河嬷嬷的注视下,依稀想起这幅身子的原主是极其讨厌药物的,干咳两声,随后叫了声:“那个,河嬷嬷,本宫认为,曾经太过于娇气了。”
河嬷嬷心里是极其惊讶的,何时,这位主儿也会反省自我了。
之前那位试药的小宫女递来几个蜜饯,刚喂到楚以沫嘴边,楚以沫随手一拍,蜜饯掉在了地上。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道那小宫女竟是个碰瓷的,还没等楚以沫反应过来,就开始哭哭啼啼了。
“长公主赎罪,长公主赎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说着,这小宫女还一个劲扇自己巴掌,很快,一张脸上就全是巴掌印了。
河嬷嬷准备拖走那位小宫女,岂料那小宫女像跟枯柴一样,一碰就倒,倒下后,还不忘诬陷河嬷嬷。
“河嬷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长公主殿下,别让河嬷嬷打奴婢啊,奴婢知错了。”
正当楚以沫揣测这小宫女用意时,一个中年男子破门而入,很快,就在楚以沫面前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把戏。
只见那男子一脚将河嬷嬷踹到一边,随后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那位小宫女,而小宫女看见男子来后,一双大眼睛里包含着泪水,但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看起来委屈极了。
“怀王殿下,奴婢,奴婢……”这一声“怀王殿下”喊的酥到了骨子里,而这眼泪快要落下来时,小宫女语气突然转变:“怀王殿下,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罚。”
听见怀王,楚以沫想起来了,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个三哥,封号就是怀王,幼年时这位怀王殿下就时常跟原主作对,每次都耍得原主团团转。
“殿下,这……”河嬷嬷悄悄靠近楚以沫,眼神里带着一些犹豫。
楚以沫什么也没说,顺手端起一杯茶,这种伎俩,在楚以沫生活的年代,完全不够看。
那小宫女见楚以沫没有反应,故意挣脱怀王,看似不经意间露出充满血痕的胳膊。
怀王抓住小宫女的胳膊,看了两眼后,瞪着楚以沫,明显感觉到他眼睛里充满了怒气,但在现在的楚以沫看来,就像是地痞流氓急眼了。
“怀王殿下,奴婢真的没事,犯不着为了奴婢,为难长公主殿下的。”
小宫女头锤得更低了,但是楚以沫撇见了那小宫女眼神里的得意,再看看窗外,果不其然,一群人围着。
楚以沫抿了一口茶,刚刚那句话明里暗里就是在指责她这位监国长公主苛待下人,如果楚以沫不使些手段,只怕是明日,民间就会四处传,监国长公主蛮横无理且刻薄,拿小宫女出气了。
怀王抓住楚以沫的衣襟,动作熟练,看来没少这样无礼过,随后,怀王刚准备质问楚以沫时,一杯滚烫的热水就浇在了怀王脸上。
“啊!你敢泼我?”
在怀王说完这句话后,又迎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楚以沫站了起来,打开窗户:“都给本宫滚出来。”
自然是没人敢出来的,在确保四周无人偷听后,楚以沫飞起一脚踹在怀王身上,没想到这一踹,竟然让怀王嘴角吐出血来。
原来原主是会武功的,这可好办多了。
怀王跌跌撞撞爬起来,指着楚以沫的鼻子,刚准备发火时,楚以沫抓着怀王的手指使劲往后掰。
“你,你,你,你想怎样。”怀王疼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他企图挣脱楚以沫,但显然,楚以沫是不会那么轻易松手的。
“咳咳。”楚以沫清了清嗓子,对河嬷嬷使了个眼色,河嬷嬷连忙扣住准备趁乱而出的那个小宫女,
小宫女纵然灵活,但也招架不住身强力壮的河嬷嬷,很快就被制服了。
“河嬷嬷,这未经通报,擅闯本宫寝宫,该当何罪?”
“此罪当剜去双眼。”
楚以沫满意的点了点头,怀王脚上发力,刚准备踢楚以沫时,却被楚以沫先发制人,直接一脚踢在怀王膝盖后方。
怀王一个站立不稳,朝着楚以沫跪了下来,楚以沫佯装受惊,再次说道:“皇兄刚刚径直朝本宫扑来,莫非想轻薄本宫?”
“你,你他娘的在放屁。”
“河嬷嬷,辱骂先皇后该当何罪?”
“此罪原本是死罪,但因怀王立功不少,应当掌嘴一百。”
在原主的记忆里,先皇后就是个禁区,曾经有位大臣在先帝面前提了两句先皇后,就被流放边疆了。
“嗯,企图谋害本宫,又该当何罪?”
“此罪当诛。”
怀王听见这句话后,眼珠子快瞪出来,但碍于身份,只好拱手,朝着楚以沫赔礼道:“皇妹,方才是皇兄失礼了,皇妹,可否,见,谅。”
最后几个字怀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谁能想到,之前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楚以沫,猛然间像换了个人样。
楚以沫当然清楚怀王在想些什么,故意装作没有听见,顺手提笔写下一封奏折,递给河嬷嬷。
“殿下……”
“河嬷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本宫都写在了奏折里,且替本宫好生保管着,明日早朝,本宫当众参怀王殿下一本。”
虽说朝堂之上人人都对楚以沫恨之入骨,但面子上,楚以沫依然是先帝亲封的监国长公主,权利堪比摄政王,还没人敢无视楚以沫的奏折。
更别说,怀王只是个闲散职位,这本奏折如果参了上去,加之楚以沫大病初愈,那群见风使舵的老头子肯定会趁机将怀王推出,到那时,怀王将再无翻身之地。
想到这里,怀王连忙跪下,朝楚以沫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皇妹,方才都是皇兄的错,请皇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