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陆烬一拳打在陆泽脸上。
陆泽被打得生生向后仰倒,跌落在地,身下木凳摔断凳腿。
再次爬起来,脸上多了一团乌黑带血的伤痕。
他脸色扭曲,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里面还有半颗牙,在地上滚了一圈,粘上黄泥。
他揉了揉脸,笑得狰狞。
“呦,恼了?”
“那晚她哭着喊疼的小模样确实可人,怪不得你为了她会来打你亲侄子。”
“怎么样?跟你结婚那晚,她没说疼吧?”
说着,他满脸回味,舔了舔唇。
“闭嘴!”陆烬又是一拳挥过去。
陆泽像是提前预知他的举动,向后一躲,避开了。
站在远处,他哈哈大笑,扯得脸上的伤剧痛也停不下来。
“只会用拳头打人的废物!”
“连腿都站不起来,你靠什么打我?”
“来啊,有本事爬过来打我啊!”
“是不是真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你废的不止是腿,连种都没了?”
“废物!孬种!没种的软蛋!”
砰!
话音刚落,斜里突然飞出一根拐杖,重重撞在陆泽肚子上,将他顶飞出五米之外,砰的一声巨响后撞在墙上。
陆泽靠在墙上,疼痛蔓延到五脏六腑,半天没缓过劲。
清醒过来时,陆烬拄着双拐,正向他靠近。
拐杖与地面碰撞。
鞋底与地面摩擦。
嗒嗒…
沙沙…
压迫感十足。
陆泽目光闪烁,色厉内荏。
“停下!”
“我今天过来,是有正事来谈。”
陆烬脚步未停。
嗒…沙…
陆泽紧张到新怦怦跳,咬牙加快速度说:
“给我三百块钱,还有你奶奶离世前给你的玉佩,我会闭口不言。”
“不然,我就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宋晚跟我睡过!你陆烬挖空心思,掏光所有加菜娶的人,不过是我不要的一个破鞋!”
陆烬捏紧拐杖,看陆烬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怀疑陆烬想要杀死他。
好在没有。
陆烬挪开目光时,陆泽脑门早已沁出冷汗。
呼出一口气,他扬起下巴。
“算你识相,不过晚了。”
“我来之前确实只想要这些,可你打了我,必须要让我打回去。”
“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万一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去村里说些有的没的,可别怪我。”
陆烬沉默无言,冷冷地看着他。
陆泽不由心虚,但还是强撑着。
讥讽一笑。
“不愿意了?那好…”
“行。”陆烬忽然开口。
猛不丁的,陆泽被吓一跳,反应过来后,心中不由窃喜。
他很好地掩盖住了这一情绪,同时暗自嘀咕一声。
没想到陆烬这么在意宋晚。
他在狱中不过是气不过,这才一直写信想让陆烬二人离心。
谁知陆烬竟从未反驳,难不成宋晚真是个破鞋?
顾不得想那么多。
抛却杂念,陆泽不怀好意地瞥了眼陆烬的脸,趾高气扬。
“离近点,我被你打得肚子疼,根本动不了。”
陆烬没动。
自觉拿捏住陆烬的八寸,陆泽嚣张得不得了,声音拔高一个八度。
“怎么着?还得让我跟你说请吗?”
“你有点自觉,走近,哦,不,忘了你的腿没法走,是你快点用手扒拉过来。”
“晚了一步,没准我就要改主意了。”
“你也不想村里人都知道,宋晚是一个破鞋吧?”
陆烬刚毅的眉峰微微隆起,旋即面无表情,向前走。
陆泽看着他这样,兴奋地眉毛都在抖动。
在陆烬又一次上前时,他冲上去,一脚踢在陆烬腹部。
想象中,陆烬被一脚踹飞的画面没有发生。
对方拐杖深深扎根在土地里,连身形都没晃。
陆泽兴奋感消失,面上挂不住,再次飞起一脚。
这次,踢的是陆烬的拐杖。
一脚踢不倒,就踢第二脚。
连踢五脚未倒。
陆泽恼羞成怒,眼中闪过阴翳。
“这么不配合,是想我出去告诉全村人吗?”
话一出口,眼见陆烬抓拐杖的手松了,陆泽瞅准时机,再次一脚上去。
砰!
陆烬摔在土里,一身狼狈。
陆泽愈发兴奋,对他拳打脚踢,极尽发泄。
陆烬身上沾满黄尘,身上传来阵阵钝痛,神情却是平静。
从军多年,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胜枚举。
陆泽这些暴打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更何况他还会利用身体卸力,真正落在身上的力道不大,连一次军中对练都算不上。
只是被这种人压着打,看起来屈辱。
可哪怕再痛,再屈辱,他也不会给陆泽伤害宋晚名声的机会。
流言蜚语毁人名节。
他不在乎宋晚的过去,可他见不得宋晚今后伤心难过。
哪怕有一丝可能性,他也要掐断。
直到打累,陆泽才停下手,活动手腕。
“身上那么硬 干嘛?打得我手疼。”
“行了,现在把钱和玉佩给我。”
陆烬扶着双拐起身。
“钱和玉佩,过几天给你。”
陆泽表情一厉:“你想反悔?”
陆烬摇头:“钱在小晚那里,我手里没钱,她这几天不在家,要等她回来。”
陆泽心头慌乱。
他和宋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等宋晚回来,陆烬和宋晚一对就能知道他在说谎,到时候肯定鸡飞蛋打,什么都拿不到。
他放出狠话:“这个和我没关系,我只要钱和玉佩。”
“只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就去找村里人唠唠嗑!”
狠狠剐了陆烬一眼,陆泽带着陆老三二人,扬长而去。
陆烬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底讳莫如深,掏出怀里的玉佩在指间摩挲。
心底升起疑惑。
陆老三和陆泽,轮流上门要玉佩。
这个其貌不扬的玉佩,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价值吗?
……
“醒醒!快到了。”
睡得正迷蒙间,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唤醒宋晚。
“别吵,还想再睡…”
撒娇撒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叫她的声音不是陆烬。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所处环境,宋晚才想起来,他们如今还在火车上。
如今的卧铺不是所有人能都买,要看介绍信的级别,几人的级别不够,本以为要坐一路。
没成想小宁的能买卧铺。
商量过后,几个大男人仍旧窝在硬座上过夜,小宁则带宋晚挤在一张卧铺上。
这是第二个晚上。
他们快到了。
到达这座城市后,众人在国营饭店吃了个饭,之后马不停蹄坐上长途大巴,赶往县里。
从县到镇,又搭乘拖拉机,转村民的驴车…
如今没有卫星定位,没有手机地图导航,他们只能靠一张嘴去问,靠一条腿去走。
普通话普及程度不高,跨越一个省,数个城市,这里的人方言宋晚几人很难懂。
又是小宁,给了他们惊喜。
“我家乡在这边,陆营长找上面要人的时候,特意强调过要求。”
“因为我刚好是这边的人,离你们那边也近,能尽快赶过去,才选的我。”
“你们知道吗?陆营长向来有困难自己解决,不给组织上添麻烦,这是第一次提要求。”
她玩笑着,话中全是推崇。
显然陆烬在军中名声很好,引得小宁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