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没有迟暮,但比迟暮还不如,在最繁华时凋落。
过去被护着,因他得利过的人,反过来欺辱英雄。
让人心疼的同时也不由心寒。
宋晚冷笑:“上面连奖励都发了,你们却一张嘴就说那些是假的,你们在做什么,质疑上面的决定吗?”
“不如我往上写个举报信,给你们一个和上面沟通的机会,让你们去伸冤?”
这下所有人变了脸色。
他们只敢村里横,陆烬有地位有实力时,根本不敢跳出来说闲话,听到网上报,一个个的都怕了,恼羞成怒。
赵壮更是护着刘芳:“不过开个玩笑,至于吗?是不是开不起?”
“开玩笑?”宋晚唇角嘲弄,转向那几个人,“赵壮,你给你儿子起什么耀祖的名字,想让他光宗耀祖。”
“可我听说他在家骂娘喊爹打姐妹,就连带他的奶奶他都不尊重,不愿意上学也不愿意上工,好吃懒做。”
“他光的哪门子宗,耀的哪门子祖?是想让你家祖宗都气得从地里爬出来自己顶上吗?”
赵耀祖是全家的希望,赵壮最听不得人说他坏话,气得脸通红。
“放你娘的狗屁!耀祖一定会有出息!”
宋晚一句脏话没说,冷冷看他一眼:“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是不是开不起玩笑?”
赵壮反驳不过,抡起巴掌冲过来。
“我他娘的抽死你!”
“陆烬救我!”宋晚向陆烬身后一躲,在背后低声咬耳朵,“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她手上轻轻一推,轮椅径直向前,迎上赵壮的巴掌。
见换了人,赵壮也不怕,在身后所有人的注视下,心里甚至升起一种快意。
就算陆烬是英雄,在外面名声大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要被他打?
他儿子以后是要光宗耀祖的,一个废人也敢和他儿子比。
他不仅没有收手,手上力道还加重了些,变掌为拳,同时握紧左手的镰刀。
甫一接触,陆烬率先做出反应,接住赵壮袭来的拳头,躲开他挥来的镰刀,捏住他手腕一掰。
赵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腕扭曲变形,左手软软垂下,明显已经脱臼,镰刀应声掉落,砸在地上。
刘芳在身后大叫:“放手!你们这种人怎么能违反纪律,对我们普通人出手?”
“所以陆烬就该坐着让你们打?别忘了,他现在受伤在家,已经退伍了,不用遵守什么纪律!”宋晚在后面拍手叫好,高兴得蹦了两下,“别听他们的,他们欺负我,使劲打!”
陆烬眼中闪过无奈,当真听话地没有放下,不过也没继续打。
宋晚看起来娇娇嫩嫩的,可不知为何,眼神总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感,这是第一次发现她孩子气的地方,好像天上月飞落水中,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刘芳面上闪过一抹狠,气得对宋晚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蹄子,装什么装?明明你才是害陆烬最惨的那个人,要不是为了救你,陆烬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只不过是说说,你就让陆烬打人,那你呢?把他害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宋晚冷笑一声,眉目泛起冷意:“你说怪我?”
“既然你提起火灾,我就好好给你掰扯掰扯。”
“那天我之所以出现在村尾破屋,是你的好女儿赵丽华叫去的,她让我等她,可她直到火灾结束都没来。”
“你猜…平时连村里都没什么人去的破屋,是怎么起火的?”
记忆一下子回到那天,刘芳眼神骤缩。
她极力否认:“你亲眼看到了?如果你真的亲眼看到,为什么之前不说,今天才这么说?”
“别乱冤枉人!”
刘芳表情虽然很快恢复正常,还是没能瞒过宋晚的眼睛。
看来对方也想起那天赵丽华的反常,信了她的话,只是不愿意承认。
她推着陆烬逼近,在众人面前犹如闲庭漫步,一字一顿。
“她能下毒杀你们,未必不能放火烧我,烧我也就烧了,可她连累到陆烬,你觉得你们能当没事人一样?”
宋晚忘不了导致陆烬受伤的罪魁祸首,更忘不了那场火灾。
可她穿来的时机不对,是火灾过后几天。
村尾破屋附近没有人家,农忙时节不会有其他人去,没有目击证人。
火灾第二天下了场雨,其他证据也被雨水冲刷。
她不是不想让赵丽华付出代价,而是根本定不了赵丽华的罪,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报仇。
正义不会缺席。
刘芳语气不像从前坚持:“没做过的事怎么赔?她做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晚睨了他们一眼:“怎么没关系?烧坏的屋子,烧伤的人,都要赔。她没钱,当然是你们做父母的给了,不然呢?”
刘芳不在意那个赔钱货的死活,但真的怕查到赵丽华头上让她赔钱,催宋晚离开。
“你又不上工,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走?再不走我让生产队长给你派活!”
宋晚没动,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
“道歉,你们向陆烬道歉,我自然会走。”
刘芳被看得不自在,似乎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她恼羞成怒,迎着宋晚视线破口大骂。
“一个连工都不上,一副小资做派的赔钱货,一个活着不如死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凭什么让我们道歉?我说的没错,你们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拉低我们村子的水平!”
“我说你就说你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啊?”
宋晚挑了挑眉:“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倒是新鲜。”
刘芳好像扳回一局,叉腰大笑。
“不敢打你就给我滚!给你两分面子你倒上劲了,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一个小赔钱货,有什么底气跟我叫板?”
在刘芳笑到最顶点,仰头嘴张到最大的时候,宋晚抽出一块木板,手臂一抡,正正打在她的嘴上。
刘芳愣在当地:“你敢打我?”
宋晚没愣,挥动木板一下又一下,左右开弓,打在她的脸上,很对称。
“打的就是你,嘴这么臭,不打你打谁?”
“整天一个口一个赔钱货,我要是小赔钱货,你是什么?老赔钱货?”
“自己就是女人,还这么贬低女人,你不是赔钱货谁是赔钱货?你不止赔钱还赔脸,你还有脸吗?”
刘芳疼的啊啊叫,还在反驳。
“我不是赔钱货,我给老赵家生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