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等人回到了年家,由余现在的镇长是由年家家主年更遥担任的,所以年府就是鎮长署。
斗笠客径上大堂中,看到年更遥之后把斗笠揭下去道:“爹,尉迟志被夜家剪断了四肢,我们去的时候,夜天士出来,他的气势雄浑,刚猛霸道,和我在州城里看到大舅舅的时候竟然是一样的。”
这个斗笠客是年更遥的独子年英明,年家辈辈单传,弟子稀少,年更遥一辈只有他和他大哥年献唐两个,而到了下一辈两房才只有年英明这么一个后辈,而且年英明虽然早早的就进入了斗师的行列,可是身体不佳,长年须要服用‘织心神丹’才能保证心脏的跳动是正常的,所以年英明一直就很低调的在家里待着,并没有报考夜幕宫。
年更遥沉声道:“你肯定他的气势和你大舅舅一样?”年更遥的妻子叫金梅,是南剑州州主金啸天的妹妹。
年英明肯定的说道:“绝对错不了,就是斗罗气息。”
年更遥把桌子上的茶端了起来,小口小口的呷着,
脸上没有一点变化,清雅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向着年英明看去,年英明一挥手,清雅这才如释重负的下去了。
年更遥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是和翻了海浪一般,他们年家虽然人丁稀少,但是实力却是极为强横,年更遥进入三星斗灵已经十年了,随时可能冲入四星斗灵,年献唐更是在八年前就进入一星斗宗的境界了,可是那次夜家大赛,夜天风打死了崔茹的儿子,一举成名,当时崔茹要下杀手除掉夜天风,夜天士出手阻挡,那轻而易举的能力让年更遥心下惊震,他自问自己年献唐都不可能做到,不由得轻惧起来,一直放在心里,无法挥去。
崔茹招夫之后,向夜家动手,年更遥觉得向夜家下手的机会来了,于是就把自己收伏的一个恶匪尉迟志给派到了夜家,并收买了于亮,想看看能不能在夜家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万想不到的是,夜天士竟然然回来了,而且还把尉迟志给打成了得伤。
年更遥把茶杯放下,沉声道:“如果夜天士真有斗罗的实力,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用作了,等死好了!夜家在生死关头,我们不担没有帮忙,还跟着落井下石,这是任何一个强者都不能容忍的。”
年英明也点头道:“我看夜家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崔家的身上,一但崔家倒下,那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年更遥摇了摇头说道:“英明,你马上让英武去碧水城,调双峰佣兵团回来,另外给我备轿,我要去崔家走一趟。”
年英明有些惊愕的道:“父亲,不至于吧?”
年更遥的一双细长眼睛微微的眯起,冷冷道:“如果仅是于夜家为敌,那确实不至于,但是我们既然已经和他们对上了,那就无可回头,除非把他们家全都弄死,不然的话,打蛇不死,我们必然自受其害!”
这个就是年更遥和夜家、崔家不同的地方,只要下手,他就不会留情。
年英明深知年更遥的性情,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年更遥站在小几的边上,伸手抓住了茶盏,手掌慢慢的用力,把茶盏磨成了掌中瓷粉,冷冷的道:“夜天士我本来没有和你们家作对的心思,但是现在是你逼我的!”
年更遥带着自己的义子年英俊到了崔家,就见崔家的大门紧闭,墙上站满了崔家的内卫,而当初在夜家受辱的崔家四秀,也都如临大敌的站在墙上。
年更遥看在眼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嘲弄之意,对崔家这幅严阵以待的样子,很是看不上眼,但是这会也没有办法去嘲笑他们,必竟自己无端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了一场麻烦。
年英俊催马向着崔家的大门而去,崔家的大门上有人长声叫道:“就在那里,不要过来!”
年英俊拱手道:“城上是崔蓝大哥吧?小弟年英俊啊。”
崔蓝凑在了城墙上,大声叫道;“你有什么事?”
年英俊笑道:“崔蓝大哥,我们年家的家主来拜会崔家主,还请通报!”
崔蓝有些惊愕的向下看看,叫道:“等着!”然后飞快的下了城墙,上马向着正厅而去,到了正厅的门前,不敢上去,就在阶下叫道:“家主,崔蓝有急事回禀家主!”
正厅之中,寿大康正大声咆哮着:“白巡查使,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啊,那个听风能夺得斗宗级的天字大赛首席,那就是说他有斗宗级的实力,你让我们怎么和他去斗!”
崔茹脸色也相当的难看,恨恨的道:“那个小兔崽子,不是练兽兵的吗,怎么可能晋级,怎么可能成为斗宗的!”
白春玉带来的两个人本来一直坐在下首,并没有说话,这会听到崔茹的斥骂,那个年长的叫道:“你等一会?你说什么?那个夜天风……就是你说的听风,他是练兽兵的!这是真的吗?”
崔茹有些惊惧的看了一眼对方,目光向着白春玉望去,白春玉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道:“暖先生,他的确是练兽兵的,当初他在夜家的大会上出手,我和崔家主都是亲眼所见,看到了他使得是一条兽骨凝练的怪鞭。”
暖风来眉头深深皱起,试探着说道:“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把兽兵的法决参透,弄了一个可以进阶的兽兵决?”
在场众人都一齐摇头,白春玉道:“您想得太多了,据我所知,九帝之一的‘箭老’黄尘曾花费了三十年的苦功在这兽王决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参祥得出来,如果这个听风能把兽决参祥明白,那他得是什么样的天才啊。”
暖风来皱着眉头道:“那他本来功力不亮,现在却成了斗宗的存在,放着好斗兵不用,却用兽兵,这又怎么解释呢?”
白春玉道:“我们在匠工大会的赛场的时候,他还没有用什么铁兵,但是他在好元城和方无伤交手的时候就开始使用铁兵了,而且他用的铁兵份属神兵,可以说是我们难得一见的宝物,更可怕是,他在比赛的时候的确是使用了一种怪鞭,但是那个不是用来当兵器的,而是像暗器一样的掷出去,可以把人给炸伤,他能胜方无伤一半是这个怪鞭的功劳。”
白春玉顿了顿又道:“我特意找楚地朋友打听过,卜远自己就是能精通十几种兵器,据说他在打造兵器之前,必然先用兽骨为兵,好好练飞,等到自己彻底明白这件兵器的用处之后,才会去打造,这个听风是他的弟子,应该也继承了他的这个习惯。”
暖风来摇了摇头,失望的坐下,寿大康恼火的道:“你们说得这都是些废话,不管是夜天士是斗宗也好,还是那个听风是斗宗,只要他们两个有一个是斗宗,我们就没有办法和他们做对。”说到这寿大康恶意的向着暖风来道:“除非暖护法肯出手对何他们,我们还有几分的胜算。”
暖风来苦笑一声,他的实力,远在苗家之下,要是去找上夜天风,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暖云眼看自己的爹爹受窘,急忙咳了一声,张口要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正堂外面,崔蓝大声叫道:“家主,崔蓝有急事回禀家主!”
崔茹走到了正堂门前,不满的道:“有什么事?快说!”
崔蓝急忙道:“回禀家主,镇长来了,就在外面等着要见您呢。”
崔茹一下就慌了手脚,跑回来向着白春玉叫道:“年更遥来了,你说他会不会是替夜家讨公道来了?”
白春玉也有点叫不准道:“这个年更遥一向标榜清正,他要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为难,年更遥倒不可怕,可是他这个人背后站着的是金啸天,五十年前,金啸天修练‘狂蟒神魂功’倒了脑子,成了一个傻子,金家都没有人愿意管他,把他扫地出门,最后还是年更遥把他接到家中,亲自侍候,给求医问药,一点点的把医治过来,成为现在南剑州主,吴越帝国十大高手之一,当然这个十大高手的排行是不包括夜幕宫和神匠府的,指的完全是皇室的力量,除了吴越国的皇上刘寄奴、辅亲王檀玄妙两个人之外,余下八人都是州主。
如果把外号金疯子的金啸天给得罪了,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寿大康这个时候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太高看那个家伙了,他标榜正义他就是正义的?据我所知,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货,纯属一堆狗屎,夜家清出去的那个清致原名叫尉迟志,和我一样是江洋大盗,不同的是,他早一点成了年更遥的手下,这次他被清出来,以年更遥的性子,断不可能向夜家低头,能做得只有一个,就是彻底毁掉夜家,我看他是来找盟友来了。”
白春玉有些不相信的道:“这……不太可能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肥三娘,艳艳的一笑,道:“几位,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既然来了,我们也不能把人挡在外面,我看还是让老寿和崔大姐把人请进来,咱们见招折招,看看他是什么来意再做决断就是了。”
白春玉和暖风来两个人对觑一眼,同时点头,崔茹这会也镇静下来了,道:“那几位就在这屏风后面暂待,一齐听听他来说些什么。”
白春玉听风崔茹的惧意,但是也没有点破,招呼暖风来、暖云两个到了屏风后面,躲了起来,他们三个的实力都不你低于年更遥,倒也不怕被他发现。
崔茹带着寿大康、肥三娘、崔金山、崔金海等人一齐出来,把年更遥给迎到了正堂,分宾主落坐,崔茹抢先开口道:“镇长大人,不知道屈尊降贵的来我们崔家有什么事情啊?”
年更遥一笑,把手里的茶盏拿起来,品了一口,这才道:“夜天士已经回来了,以他的性情,少不了要找你们家的麻烦,来给他们家的几位长老出气,我不想看到咱们丹水镇三大家族自相残杀,所以想给你们两家做个和事佬,趁着夜家还没有动手,你们崔家过去,向他们陪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崔茹还没等说话,寿大康抢先叫道:“凭什么啊!我们两家比武,原赌服输,又不是小孩儿打架,哭了回去找他妈,我们为什么要陪礼。”
年更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话随如此,可是人家实力远超我们,我们不能不低头啊。”
崔茹还没听出来什么,可是寿大康和肥三娘这两个在人精里打滚的家伙儿已经听出不对了,对觑了一眼,心道:“九成有戏。”
寿大康接着演他的傻大无心的角色,叫道:“我还真就不怕他们了,我寿大康这二百斤肉豁出去了,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年更遥和寿大康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了,知道他这个人看上去憨傻,可是一肚子曲里拐弯,绝不会被自己的话钓上钩的,这会听了这话,知道他对自己的来意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就更不绕圈子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叫道:“好!我与寿兄斗了能有十几年了,我最佩服的就是寿兄这个舍得一身剐的精神,既然寿兄这么有志气,我也就不和寿兄藏着腋着了,实话实说,他们夜家我也早就看不过去了,现在只要崔家肯出头,我们年家绝不后退。”
寿大康和肥三娘一齐翻白眼,就是崔茹也听出不对来了,叫道:“年镇长,这会可不对啊,我们崔家可没有你们年家有实力啊,要是打起来我们也要以您的马首是瞻才是啊。”
年更遥哈哈一笑,道:“你们在座的几位虽然不弱,但是也是这一带的强者了,可是你们也没有能吃下夜家的能力,但是你们还是动手了,如果你们背后没有人支持,而是等我们年家出头,那对不起,我们还是一起等死来得爽快一点。”
寿大康嘿嘿一笑,道:“这不至于吧,您大哥可是斗宗啊。”
年更遥长叹一声,道:“斗宗有什么用,那个夜天士好像是斗罗!”
年更遥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屏风后有人道:“不是斗罗,这一点年镇长搞错了,他只是斗宗,还是一个受了伤的斗宗!”
随着话音暖风来、白春玉、暖云三个人走了出来,年更遥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白春玉笑道:“原来是白巡查在这里主事,不知道这二位是……?”
白春玉笑道:“小弟有什么本事主事啊,这二位是夜幕宫玉鼠殿右护法暖风来暖护法这位是他的儿子暖云。”
年更遥眼睛一亮,拱手道:“失敬,失敬了。”
暖风来笑道:“年镇长的名头我们也都是听说过的,既然我们都有一个目标,那不妨坐下来谈谈。”
几个人重新落座,暖风来把夜天士受伤的事说了,他可没提夜莫雨是圣女的事,袭击圣女母家,这个罪名年更遥和崔茹都担不起,他要是说了,这二位只怕立刻就会赶到夜家去请罪了。
年更遥沉声道:“那就对了,夜天士身爱重伤,虽然以他斗宗的力量对付一个斗师不在话下,可是他也要强行提升才能得手,事后魂力不受控制,自然看上去就会极为强大,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暖风来和暖云父子对觑一眼,他们两个都不相信是是夜天士出手,有夜天风这个大高手在一旁,完全没有让夜天士带伤出手的必要,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年英明当时被夜天士珠气势所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行家兄弟,而行家兄弟三人也不是他们找去的,而是尉迟志的朋友,跟着尉迟志去发财的,所以年英明并没有把他们带回来,而尉迟志又一直处在昏迷之中,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出手伤得尉迟志。
年更遥沉吟半响,道:“几位,我这里有一个除去夜家的办法,说给几位听听。”
白春玉笑道:“久闻年家主一向足智多谋,我们情愿洗耳恭听。”
年更遥道:“不瞒几位说,夜家清出来的那个尉迟志,就是我派去的,原本以为他的实力足够吃下夜家了,所以我就没有再派别人,没想到会吃这么大个亏,不过当初为了能顺利的掌控夜家,我让夜长平的弟子于亮,把夜家铁卫中的夜长宇、夜长寒、夜长兵、夜明秀、夜明周五个给打发到海域和海族动手去了,而他们家最有才华的弟子,夜长宁也就夜宁的那个,则死在你们崔家的手里了,现在夜天士要和崔家开战,不管他是不是有伤,他都不可能光杆司令一个人出来打架,一定会调夜家五大护法和铁卫团出来,我们就派人截杀他们的铁卫团,让他们实力受阻,然后引夜天士接应,我让我大哥在半路伏杀他,夜天士一死,夜家群龙无首,自然就要听我们的摆布了。”
白春玉和暖风来两个人看了看年更遥,同时长叹一声,白春玉沉声道:“年镇长,幸好是我们两个在这里,不然的话,你们两大家真的就要全军覆没了。”
年更遥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道;“此话怎讲?”
白春玉道:“年镇长不知道吗?夜天士的儿子,就是那个在夜家内比上杀了崔家主的儿子那个听风,在神匠府获得了匠工大会第一名,公布他是神匠卜远的亲传弟子,这还不算,前段时间,他在夜幕宫的天字争夺战之中,夺下了斗宗级天字争夺赛的冠军,得到陈宫主赐名,正是命名为夜天风。”
暖风来接口道:“而且打伤了夜天士的苗家,被他给挑了,苗家两大斗宗级将近斗罗的高手都被他废了。”
年更遥不由自己站了起来,惊叫道:“这……这是真的!”
暖云点点头道:“绝对是真的,而且这个夜天风在争夺天字比赛的时候,更是以一己之力,打败了我们神枭殿殿主单江海的弟子,单江河以及他的手下,五位斗家的联手这才夺冠的,当时五位斗宗联手,结果却是一死三伤,还有一个直接就被他吓破了胆,连动手的勇气都没了。”
年更遥颓然的坐下,道:“既是有这样的存在,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和夜家作对啊。”
暖风来笑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得罪了单家主,那是谁?那是我们陈宫主的舅哥啊,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收拾他的,而且为了能斩除这个夜天风,单家主还请了一位高手,很快就会赶到。”
年更遥神色还是有些闪烁不定,早知道夜家有这么一块牌,他就是去低头认罪,也不会来和崔家搅到一起了。
暖云看出年更遥的神色恍然,为了让他安心,轻声道:“来得这位,是三星斗罗。”
年更遥的神色再变,斗罗级别那已经是一世的强者了,像金啸天、华罗汉这样的都是一方之雄,能有这样的高手助阵,他相信一定会战胜夜家的。
年更遥长叹一声,道:“小子无知,胡乱设计,若不是暖护法相告,我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了,那下面怎么安排,还要看暖护法的了。”
暖风来摇摇头道:“我是全无头绪,这种设计活,我实在是干不来。”
年更遥还要推让,暖云道:“我看年镇长刚才的办法就错,我们就按着那个办法走,有夜天风这么一个好打风,夜天士应该不会出手,那我们把夜天给引出来也是一样,暗中杀了他,然后请年镇长的兄长出手,斩除夜天士,结果还是一样的。”
年更遥点点头,道:“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就要等暖护法说的那位高手到了,才能动手了。”
“不必等了,我已经来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整个崔家正堂都变得冷了,几个人同时放眼看去,却找不到人,这时候那个声音再起:“你们不必找了,我是不会让你们看到的,你们只要是定下了讲策我自然就会出手!”
暖风来恭恭敬敬的起身,叫道;“苦夫人,还请您多少现身一见,不然我们心里不塌实啊。”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空间好像水波一样的荡开,一个女人的轮廓就出现在那水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