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听风坐在帐中,无聊的打着哈欠,彩雨笑着说道:“要不奴婢侍候您安歇吧。”
听风摆了摆手,道:“我要看看那个丫头会不会来,来了在我面前还敢不敢这么大胆了!”
彩雨笑咪咪的道:“您对那位姑娘真的是很上心啊。”
听风气哼哼的嘀咕了两句,又有些焦急的道:“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来啊?”
正说着话,司徒好金就跑进来了,连声道:“来了,来了!”
听风急忙坐好,干咳一声,道:“你带她进来。”想了想又对身边的彩雨道:“你过来,给你捏捏腿。”彩雨满脸堆笑的跪在听风的身边,给他捏起腿来,司徒好金则快步出去,过了一会,高傲的引着布泽雨走了进来。
布泽雨精心打扮了一下,美丽的脸上画了恰到好处的妆容,只是脸上的胭脂都不能挡住那份凄白。
走进了金镶大帐,布泽雨恭敬的向着听风一礼,道;“布泽雨来和艾先生……谈谈我们成亲的事。”
“成……成……成什么!”听风吓了一跳,双腿一下从彩雨那柔弱无骨的小手里挣了出来,光着脚站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布泽雨。
布泽雨也愣住了,她本来以为听风是看中了自己的容貌,才来夺亲的,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没有成亲的意思啊。
布泽雨咬着下唇,血都给咬出来了,她知道这口气不能泄,不然自己只要任着性子一回头从这里出去,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先生来把别人都比下去了,不是为了和泽雨成亲的吗?”
听风讪讪的一笑,道:“这个……我就是想玩玩。”话一出口,连听风自己都想着要抽自己了,彩雨凑到了听风的耳边,轻声说道:“爷,彩雨听了这话都想要杀人了。”
听风也知道自己说得不好,急忙向布泽雨看去,布泽雨这会脸上白得连血色都没有了,胭脂根本就挡住那份苍白了,她没有相屋这个丑鬼比自己和爹爹想得还要可恶,但是这会这个布家就全在自己的身上了,布泽雨完全无法后退。
“原来;先生只是想……玩玩,布泽雨浦柳之身,本来也不过就是给先生……玩玩的,但是我们布家已经无路可退了,惟有招婿才能代表着我们布家参加匠工大会,布泽雨在这里厚颜相求了,请您救救我们布家吧!”
听风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啊。”在他看来,他把布泽雨给吓住,布泽雨也就不会再四下找男人了,只会来求自己,这样自己可以好好骚骚这个丫头,然后表明身份,弄个布家的族人身份,去参加匠工大会,给他们挣个名次回来,也就是了,却没有想到布泽雨竟然会以婚事来求自己。
布泽雨眼看听风还不肯点头,一咬牙,又道:“我可以给您写一张典妾文书,您在表明上以我们家赘婿 的身份出匠工大会,只要大会一完,我们布家就出一张放夫文书,然后您拿着那张典妾文书,我的生死,都可归您掌控。”
听风听得出布泽雨的决绝,既心疼布泽雨的无助,又恨她这么糟蹋自己,历声道:“你就不怕我玩腻了你,然后把你丢弃了吗?”
布泽雨凄然苦笑:“那是布泽雨的命中注定,若真有那么一天,布泽雨不会怪任何人的。”
听风摇头不语,半响才道:“你招婿不是为了你们布家的香火吗,现在这样,你怎么延续你们家的香火啊?”
“我会让我父亲,过继我的族弟为子的。”
听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就一点不为自己招想吗?”
布泽雨在听到听风的问话一刻,脑海里突然涌动出一个为了她肯把那珍贵无比的地图交出去的少年,她见过的男子不多,对她像家人一样好的,只有这个少年了,他不单帮自己得到了招收令牌、血印宝刀,还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本来自己的心中也没有把他就装下不放,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涌了出来,还让她的心一片烦乱。
布泽雨用力把那个清瘦的少年从自己的心里生生的扯了出去,然后道:“我……是布家的女儿,为了布家去生去死,是我的命。”
听风给气笑了,道:“好、好、好……,只是我事先说明,我家里可是娶了媳妇的,还是一只母老虎,要是你和我回去,被她虐待,我可不管。”
布泽雨没想到自己一句典妾文书竟然成真,此时无可改变,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您只管放心就是了。”
听风恨极了布泽雨这个把自己当成货物的样子,大声叫道:“好,我们就成亲,匠工大会之后,你就和我回去,受那母老虎的折磨。”他说完之后,心道:“老子回去就娶了镇子里杀猪的李翠花,让你天天给她洗猪肠子,看看你还是不是这幅死人脸。”
“我们……不能在匠工大会之后成婚,那样你没有办法顶着布家的名字参加大会。”
听风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要几时成婚。”
“就在……今晚!”
听风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看着布泽雨道:“你说什么?”
布泽雨怕听风急了,急忙又道:“我可以先写下典妾文书和放夫文书,你有了这张文书就能拿住我了。”
听风气得肝疼,抓了两张纸过来,拍在了布泽雨的面前,叫道“写!”
布泽雨这会已经不会疼了,她握着笔几乎不做思考的挥笔而就,然后送到了听风的面前,道:“你看看……怎么样吧?”
听风那里有心去看这个,揉吧揉把塞到了怀里,然后发狠的:“不知道怎么个成婚法,是派人出去敲锣打鼓的说一声,还是就这么悄没动静的把自己剥光了上床。”
布泽雨忍着污辱,道:“我们家已经安排好了婚礼的一切,您只要和我过去,然后走个礼就行了。”
“那就走吧!”听风冷哼一声,拉着布泽雨大步出去彩雨赶紧叫上众人跟着,浩浩荡荡的就到了布家。
此时布家已经是张灯结彩,挂红沾喜,一派喜庆的样子,只是没有任何客人上门,显得冷冷清清的。
布家临时安排的喜婆一看到听风和布泽雨回来,急忙迎上来,叫道:“谢天谢地,姑娘和姑爷总算是回来了,这会也来不及换衣服了,二位就简慢些吧。”说着八个喜婆把早就准备好的喜衣向着两个人身上套去,匆匆让两个人穿了一身大红,然后把喜带塞到了他们的手里,拉着他们到了布天空的屋子里。
赞礼官三声高唱,听风和布泽雨在众人的摆布下,先拜了天地,然后拜了布家的祖宗,接下来是布天空,最后是夫妻对拜。
布天空受了礼之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只是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说了几句恭喜的话,然后就摆手让人送他们下去了。
八个喜婆簇拥着一对新人到了新房之中,本来接下来应该是闹房了,只是参加婚礼的都是些下人,谁也闹,于是八个喜婆干脆把这个也给免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一齐退出去了,
听风这会如坐针毡,刚才是带着一股恶气来的,现在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布泽雨了,而且接下来的这个圆房该怎么渡过,他是真的有点触头了。
听风干咳一声,看看还顶着盖头的布泽雨,心道:“不管怎么过了一晚,也不能让她蒙着脑袋坐着啊。于是一伸手就把盖头给揭下来了。
布泽雨浑身发冷,按着习俗,听风应该用一旁的喜秤把盖头挑开,可是布泽雨没有想到听风竟然这么不尊重她,连这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不由得心疼得就像猫抓了一般,其实听风刚才紧张的对喜婆的话一句都没记住,而他又没有教这些,自然不会知道。
听风看了看布泽雨,只见那对灵动的大眼睛光彩全无,就如同死去了一般,心下一疼,就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可是布泽雨却站起来向着两边一扯,衣服的扣绊就都掉了,露出里面的小衣,这个布泽雨是怎么都不好意思自己的解开了,就那样一闭眼,道:“夫君……请……。”请怎么地,她是真的说不出来了。
听风也恨得慌,心道:“臭丫头,你不是就怨我的样子丑吗,好,我就不告你我是谁,等替你们家把匠工大会参加完了,我把放夫文书和典妾文书拍在你面前,我再告诉你,看你是什么神色。”
想到这里,听风一拍桌子,叫道:“少摆那个死人样子,你还没陪我喝交杯酒呢。”
一说到酒,听风的眼前一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把长颈细壶,叫道:“这么一点,怎么够喝,来人,多送些酒来!”
布府大小姐的新婚之夜,新姑爷交杯酒得口滑,只顾不停的要,一共送进去四十三壶酒,最后……姑娘和姑爷都醉倒了新房里,两个人歪在大大的婚床上,你枕着我的胳膊我枕着你的腿,呼呼大睡,梦了周公,却没能行了周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