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和她爸离婚了,她跟了她爸,再之后,我就嫁给了你爸,按她爸的要求也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不知道她改了名字,更不知道……”
琼姨顿了顿:“更不知道,原来你她就是……”
“不知道她就是破坏了我和商子齐七年婚姻的第三者。”
琼姨惭愧的点头,不知道是为自己惭愧,还是替她的亲生女儿。
尤小满,尤诗音。
我脑海里盘旋着这一个名字。
呵,命运多么的可笑啊。
我一手撑着床头,努力的站了起来,直视着琼姨的眼睛。
我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选择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和琼姨对话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害死过我的孩子。”
琼姨瞬间张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小满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呵呵一笑。
“你自己都已经说了,你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又怎么保证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两年前,你还记着吗?就是两年前的那场车祸。那一场车祸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是她派人撞死我的孩子的!那个时候我初次怀孕,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但是商子齐却察觉到了,他拿走了我在医院的体检结果,那份结果恰好被尤诗音发现……”
我字字珠玑无比愤恨而悲痛的向眼前的人谴责着尤诗音所做过的罪孽。
“这些都是尤诗音亲口跟我承认的,因为商子齐当初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没有选择告诉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他离婚?她想刺激我,挑拨离间,我就如他所愿和商子齐离婚,但是同样的,她会为她当年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所有情绪,仿佛一切都已经成竹在胸,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我处在无比崩溃的边缘。
“我已经查清了当年的事情向法院提交了诉讼申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谁都救不了她了。”
我扫了一眼,她手里捏着那些财产转移材料。
“这些……我估计她都用不上了。”
听到我要起诉尤诗音,第一次在琼姨的脸上找到了慌张的表情。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试图劝阻我。
“不,汤宝,你听我说,阿姨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你摸摸良心说,这些年阿姨待你跟待亲生女儿有半点区别吗?当初你爸心疼你,结婚的时候都跟我说他这辈子只要你这么一个孩子,好,我同意了,但是同样的,我这辈子也就只有小满这一个女儿,就当阿姨求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撤诉吧,放过她好吗?”
心里涌起阵阵酸涩,自己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有对尤诗音的嫉妒,嫉妒琼姨会这么护着她,也有被背叛的心寒,心寒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视若生母的人,关键时刻只想着她的亲生女儿。
我情绪失控甩开她的手,声音徒然尖锐。
“你让我放过她!?那她当初有放过我的孩子吗!?”
悲愤欲绝的眼泪顺着颤抖的身躯落下,本来被身边最亲的人背叛,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呵呵冷笑:“你只知道护着你的亲生女儿,那你有为我想过吗?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你还好意思说你待我如同亲生女儿?”
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周满目狼藉的房间。
“你要是真把我当做亲生女儿,怎么会在我爸出事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怎么救他,而是先把我支开,自己一个人翻箱倒柜的找出所有的财产证明,怎么?你是想一走了之吗?还是想和我家早点划清界限。”
琼姨震了震,怒道。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你爸,找关系疏通人脉,难道就不需要用钱吗?还让你去找商子齐。”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很佩服自己现在还能这么清晰的思考问题,原来一个人被伤透了的心,最终会变得这样冷静,冷静到几乎冷血无情。”
“救我爸需要动用你的不动产吗?需要你这么快就清点你名下所有财产,也包括刘诗音的那份吗?你分明就是知道,知道补税是需要上缴当初偷税的五倍作为罚金,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光我爸手里的那点钱肯定是赔不起的,那么大的数目,就算卖了公司也不一定还的起,更别说怎么救我爸了,与其赔了你的全部嫁妆说不定还要继续守活寡,倒不如一走了之不是吗?”
说他这里现在我才清楚的察觉到了一些以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有关于琼姨的,我听我爸说过,她的两任前夫都是相当有钱的人,在和她离婚后却忽然家道中落。尤诗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倘若她真的和她说的那样,那么的顾念旧情,尤诗音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沦落到必须得依附男人才能生活下去。
有些东西只要不深究都不会发现,可一旦细想,这背后的故事简直让人,细思恐极。
我不禁心里一阵寒凉,但很快的就阻止了自己再继续这样想下去。
毕竟我和尤诗音是不一样的,不是吗?自私自利是人之常情,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为什么要怎么愤慨呢,果然,还是替我爸感到不值吧。
一旦用来掩盖的遮羞布被撕裂,人倒是变得更加坦荡了起来。
琼姨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从容的蹲了下来,一边收拾着刚刚我们争夺过程中掉到地上的纸屑,简直就和我记忆里,那个热衷于做家务,热爱家庭的她,没什么不一样,可是明明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讲,你爸这些年对我的确算好,起码比起我那前两任丈夫,他要好的太多,我也一直在回应着他对我的好,比如说没有生育自己的孩子,我也曾真心待你。”
她将材料纸边缘对齐,放在地板上顿了顿。
“可是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