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只能半倚在素霓生肩上,背对所有人。
“可还好?”素霓生知道,定然是她腹中的小家伙不安分,害的她难受。
苏晚儿的面色渐渐恢复,半闭着眼问道:
“素素,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死?”
素霓生的心揪得生疼,他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死哪有那么容易?我不准你死。”
“我从来没这样渴盼过活着,只是似乎……”
苏晚儿抬首仰视他,正与他四目相对。
“我懂,晚儿不要说了。”素霓生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自言自语道。
“你们要是知道线索,就赶快说出来,否则,一个也别想走!”
带苏晚儿他们出来的领军把试腰间佩刀,一双怒目扫视着每个人。
最终停在了素霓生那边。
他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几个手下默契地围成一圈,挨个儿盘问起房客来。
刚才拔刀屠马那个人收了刀,也看向素霓生和苏晚儿两人。
在场所有人除了他们还有心思搂搂抱抱,其他人皆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配合着查问。
毫无疑问,这两人最有嫌疑。
“你们两个,过来!”他伸手指向他们。
素霓生头也不回道:“你们这种请法,我着实不敢恭维。”
他的声音清朗嘹亮,带了一丝不羁的疏狂。
“昨晚我就怀疑你们两个窝藏逃犯,如今看来,你们果然是串通一气……”
那领军当即拱手向着旁边开口道:“边大人,依属下看,直接把他们带走,严刑拷打一番,不怕他们不吐露实情!”
“那就依田领军所言,把他们带走。”边笙云淡风轻回了一句。
田峰倍感受宠若惊,以往这位边大人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儿,怎么今日……
“呵呵,照田领军这么说,在场所有人岂不是都跟逃犯有瓜葛了?”
苏晚儿怒极反笑,离开素霓生回转过身。
这个人从昨晚开始就盯上了她和素霓生,处处针对。
田峰瞪了眼睛有些懵:“此话怎讲?”
素霓生揽过苏晚儿看着田峰冷笑道:“想必田领军的手底下少不了冤假错案。”
“不招供就打到招供为止,重刑之下必多冤狱,看来边大人也是如此想的。”
苏晚儿懒懒倚在素霓生怀中轻挑眼角看向边笙。
边笙便没有答话,只是眯起眼细细打量着两人。
男子丰神如玉,俊逸不凡,周身白锦掩不住他的不羁风华,一双鹰眸不点而黑,似有万千丘壑隐匿其中,使人想要一探究竟。
女子容色脱尘,身姿妖娆,却冷傲冰清,令人不敢想入非非。最寻常不过的雪青色穿在她的身上,也成了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景。
这两人够有胆魄,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牛鬼蛇神,这可是蒙来国的大梁,他们竟也这么肆无忌惮。
田峰冷哼道道:“任你们巧舌如簧,看看是你们的舌头硬还是……”
边笙踩着那堆金子走过来,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回大人,属下已经细细盘问过了,眼下只剩这两人最有嫌疑。”
有人上前回话,苏晚儿认得他就是昨夜跟田峰一起搜房的那人。
这明显是跟他们卯上了,真是个记仇的小人。
“恐怕趁我们被带来的空当你们已经搜遍了客店,捉贼拿赃,怎么逃犯没找到就要随便给人定罪吗?”
素霓生不咸不淡的话语如一盆凉水将在场人浇了一遍。
田峰道:“要不是你这女人拦截,那逃犯岂能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
苏晚儿站定,反唇相讥道:“昨夜你们将这里重重包围,若是真的固若金汤,逃犯又怎么能杀人之后凭空消失?分明是你们没有尽忠职守……”
说到这,苏晚儿意有所指看了眼田峰,嗤笑道:“该不会,是你们当中故意有人放走了他吧?”
“敢挑拨离间!你这贱人——”田峰挥刀指向苏晚儿,话还没说完,忽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丢了刀捂着半张脸惨叫起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嘴巴不干净,该洗洗了。”素霓生收了手,背到身后,脸上的冷意渐渐褪去。
“带他下去。”边笙沉着吩咐手底下的人,惨叫连连的田峰捂着血迹斑驳的左脸被扶了出去。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走吧。”边笙挥挥手,刚才被盘查过的客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匆匆散开。
素霓生和苏晚儿也转身离开,却被边笙抢先一步拦在跟前:“打了我的人,就想全身而退?诡辩无用,随我走一趟吧,你们若真的清白,我自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在两人之间徘徊。
苏晚儿恍若未闻,余光扫过地上的尸体,那种不适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软软地靠在素霓生肩头:“素素,我头疼。”
她的脸色比之刚才又白了几分。
“该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我带你去找大夫。”素霓生摸摸她的额头,温和开口。
“我还恶心。”苏晚儿半闭着眼睛,努力压抑着胸中翻腾。
“怪我疏忽,让你拖着病躯,还要遭受冤枉,咱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素霓生越发温声细语。
目睹这一切的边笙只觉得芒刺在背,他们不仅无视自己,还这样捉弄他,真当他是好惹的吗?
“本府好言相劝,你们当真不把本府放在眼中!”边笙凉凉开口。
素霓生伸手入怀,拎出墨染的那枚龙佩在边笙面前晃了晃。
“边大人,你可认得这个?”
那玉佩在空中晃晃悠悠,澄澈通透,尤其那双红宝石双目,像是活的。
边笙只是偶然在墨子翎那见过一回,看的不太真切,这回,可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
这种玉质加上这样繁复精巧的做工,更何况,这种随身龙佩墨子翎从不轻易示人,这一切显示,玉佩不太可能是假的。
这是蒙皇的贴身物什,怎么会在这人手中?
边笙还未开口,素霓生已然将东西收入怀中,边笙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怎知你这东西是什么?”
边笙挑唇冷笑道。
素霓生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大可以为这是假的,惹怒了这东西的主人,后果自负。”
素霓生离开,盯着他笑问道:“令我好奇的是,那逃犯究竟是什么来头?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