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他们派狙击手来了!他么的!不要我活,我只有拿你垫背了!”蔡伍大声吼叫着,把人质的肩膀搂得更紧了,刀尖直接顶住了人质的咽喉。
“蔡伍!别冲动!我们可以让武警战士暂时不要进来。你千万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听我的,绝对不能伤害村民兄弟!”肖志说着向姚家河点了点头,姚家河马上向工厂大门口走去。
“蔡伍,我已经叫姚局长去拦住武警官兵了。你千万不要冲动,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向上级反映,尽量满足你。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村民兄弟,否则,谁都帮不了你!”肖志说道。
“我相信你肖志,但是我不相信他们!我只要一放开这个人,他们马上就会击毙我!他们知道我得了绝症,害怕我再传染给其他人,他们是不会让我继续活着的!那些给我看病的医生都说了,我只有在他们那里继续治疗,才会多活几年。如果到了你说的地方,他们很快就会用药毒死我的!”蔡伍激动地喊道。
“蔡伍,你怎么可以去相信那些只认钱,害人无数的无良庸医、骗子!而不相信为民服务的政府呢?你当兵这么多年,练就的坚强意志品质,难道就顶不住骗子的几句花言巧语吗?
蔡伍,你醒醒吧!一定要相信人民政府,他们是不会欺骗老百姓的!你听我的话,马上放开村民兄弟,我陪你去正规医院检查治疗。到时你再看看正规医院的医生,是怎么给你看病的,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只要放开村民兄弟,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肖志说道。
蔡伍没有说话,他在犹豫。
肖志向站在身边的周光明轻声说道:“周所长,看来有希望。麻烦你去告诉姚局,把分局刑侦科的同志们先撤了吧,就留下我们所里的同志们就行了。让武警战士全部上车,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行!我去告诉姚局,你要小心点,提防他情绪波动再狗急跳墙!他身上的那个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哟!”周光明叮嘱完,转身向工厂大门口跑过去。
蔡伍没有说话,一直在喝村民给他喂的矿泉水。肖志也没有再催促他,他想留些时间让蔡伍考虑。
五分钟后,分局刑侦科的几十名同志全部撤出去了。武警战士也全部回到军牌车上,都收起枪挎在肩上,整整齐齐地站立着。
蔡伍四处望了一下,整个工厂的院子里,除了肖志一个人离他们在五米开外,大部分公安人员都撤离到工厂大门外面去了,只剩下十来个派出所穿便衣的同志们站在围墙边上。
“蔡伍,他们都走了,这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放松点,我们谈谈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吧。”肖志说道。
“肖主任,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但是我对其他人是一点都不敢相信。我要求给我安排一辆车,你送我离开这里。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掉他。”蔡伍说道。
“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我要先请示领导。但是我非常愿意配合你,这一点请你相信我。你稍安勿躁,我马上去请示领导。”肖志说完,向工厂大门口的姚家河招了招手,姚家河向这边快步走过来。
“蔡伍,这位是我们分局的姚家河局长。现在你可以把自己的要求向他再重诉一遍,姚局长可以做决定。”肖志说道。
蔡伍把刚才对肖志提出的要求又向姚家河说了一遍。
姚家河听到后,眉头皱成了一个肉疙瘩,感觉就快拧出水来了。他转头瞪眼看着肖志,肖志向他点了点头。
“蔡伍!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我答应你的要求。希望你信守承诺,别再做出有辱一个军人气节的傻事来!你要知道,直到现在,肖志都没有把你当成犯罪嫌疑人对待。他还当你是战友、是兄弟!你应该珍惜这份战友情,兄弟情!
车在外面,就用我的车吧!我们对你蔡伍已经是仁至义尽足够友好了,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吗?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再让别人看不起你!请吧!”姚家河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肖志。
肖志走在前面,后面五步远跟着蔡伍和他挟持的本地村民,在他们身后跟着姚家河,一起向工厂大门口慢慢移动。他们一路走过去,所有人都退向两边,让出中间一条路。
“蔡伍,不用紧张,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小心你手上的刀子,千万别伤着村民兄弟。”肖志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提醒道。
他们来到姚家河的捷达车旁边,肖志准备给蔡伍拉开车门。
“肖主任,请你帮我把左后车门打开,再请你离开车子十米之外,等我们上车后你再进来。”蔡伍说道。
肖志笑了笑,打开捷达车的左后车门,又退到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蔡伍挟持的本地村民都上了车,关上车门后。他才向驾驶室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肖主任,麻烦你了!请开车吧。”蔡伍慌慌张张地说道。
肖志从容地发动车子挂挡起步,掉转车头驶上主干道。
“蔡伍,你想到哪里去?我送你。前面上国道这段路不平坦,你要小心别伤着村民兄弟,你最好把刀子收起来。”肖志说道。
“主任,我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我只觉得跟你在一起有安全感。我也明白,你一定会把我抓回去。其实就在刚才上车的这段路上,凭你的本事,随时都可以把我制服。但是你没有出手,你在给我面子,在给我自首的机会。
主任,我实在是不想坐牢!我害怕失去自由。我也听到那些坐过牢的人讲,牢房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受不了那个苦啊!”蔡伍说着,痛苦地哭了起来,他手上的尖刀也放在座位上。
“蔡伍,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是同事。如果你信任我,就听我的好吗?我是不会害你的,更不会让你受到别人的伤害。无论到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尽己所能帮助你。
你现在也不要激动,就当我和村民兄弟陪你散散心,待会儿我们先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你要相信正规医院,那里医生的职业道德都比较高,他们是不会骗你的。”肖志说道。
“谢谢主任!”蔡伍还在不停地抽泣。
村民兄弟接过肖志递来的纸巾,再一张一张的抽给蔡伍擦拭泪水。此时,他俩不是嫌犯和人质,更像是兄弟。
肖志和本地村民把蔡伍带到大林区最大的一家公立医院,对他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
由于有的检验报告要第二天才能出来结果,肖志带领蔡伍和村民兄弟,一起到医院附近的餐厅吃饭。他点了很多菜,都是蔡伍最喜欢吃的菜。
蔡伍一边吃饭,一边流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道:“主任,谢谢你!想不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把兄弟忘掉,还记得我喜欢吃的菜。”
“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同事。这种关系和友情,是没有那么容易忘掉的。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在公司的食堂聚餐吗?我们的工资都不高,每次聚餐都要求每个人写上自己喜欢吃的菜名,再用抓阄的方式来确定点谁的菜。你蔡伍的运气一直都很好,每次都能点到你的菜。”肖志笑着说道。
“嗨!我那能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啊!是我做了小动作。其实主任每次都是知道的,只是你没有揭穿我而已。”蔡伍开心地笑了起来。
在本地村民的提议下,他们三人还一人叫了一瓶啤酒。
下午三点,肖志和村民兄弟带着蔡伍出现在分局的刑侦科。由于蔡伍刚做了体检,有的检验要明天才出报告,暂时把他置留在分局的拘留室。
第二天上午,肖志和分局刑侦科的同志,一起去医院拿蔡伍的检查报告。医生告诉他们,蔡伍感染的就是普通X病,由于蔡伍在患病初期没有治疗,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他将是病毒的终身携带者。
医生说蔡伍还是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只有在发病的那段时期,才具有传染性。只要平时加强体育锻炼,改变不良嗜好,就可以减少发病的次数,也是可以通过服用抗病毒的药物加以控制。
当天下午,蔡伍被办理了刑事拘留,押送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