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伍!你现在放开他,并主动自首,我们可以不当你是在挟持人质!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也是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的,没必要走极端。”肖志一边劝说,一边慢慢向蔡伍走过去。
“别过来!肖主任别过来!我曾经是你的部下,你的身手我领教过,我知道你很厉害,希望你别逼我!”蔡伍大声吼道。他挟持着人质,向离他们最近的那栋厂房左侧面的一堵墙靠过去。
“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千万不要伤害无辜。村民兄弟也不要紧张,请你配合他。蔡伍!你放了他,我做你的人质,我送你出去!”肖志说道。
“哈哈哈!肖志,你当我是傻子啊?我知道,以前我在你手下做事,你也看不起我。我不就是喜欢玩女人吗?我们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又没有妨碍谁,你们就横竖看我不顺眼,非要把我开掉,害得我至今都无处安身。
我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染上了X病,又不敢去大医院看,就听收音机或者是看路边和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找了一些诊所和小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了绝症艾滋病,他们还说能够帮我治好。我现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我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
我就到那些本地有钱人的家里,拿一点东西换点钱吃饭,再看一下病买点药,他们就要对我动刀动枪的!他们不想让我活,今天我就拉一个垫背的,也值了!”蔡伍激动地说道。
“蔡伍!过去的事你是知道,是你违反了公司的管理制度,不是谁要针对谁。你得了病,应该治疗,但是你要到正规医院去检查治疗,不要相信收音机和那些街头广告,那些都是骗人的!
你看看全国各地的正规公立医院,有哪一家在新闻媒体上打广告?更别说在大街小巷到处张贴小广告、小卡片了。你现在放开他,我给你钱先去吃饭,然后再去正规医院检查治疗你的病,好吗?蔡伍!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现在马上放手,一切都还来得及。”肖志继续劝说道。
旁边一些本地村民和一些胆小的保安员,看到这种突发事件,已经被惊吓得魂飞魄散。又听说蔡伍感染了艾滋病,更是吓得他们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大部分人在张大勇和朱强的疏导下,胆战心惊地离开了现场。
就在肖志对蔡伍进行劝说的时候,果园派出所的所长周光明和大林分局的局长姚家河先后来到现场。他们还带来一批荷枪实弹的的公安人员,把现场全部封锁了。
肖志拿出钱,叫朱强到外面的商店买了矿泉水和面包进来。
“蔡伍!你饿了,先吃点东西吧。不要紧张,也别着急。只要你不伤害村民兄弟,一切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肖志说着,右手拧起食物袋向蔡伍走过去。
“停!扔过来!”蔡伍大声喊道。他是真的饿急了,他的两只眼睛直楞愣地瞪着肖志手上的食物,他的喉咙不停地上下滑动。可能是太过紧张,他的口腔里并没有分泌出唾液,也没有看到他流出口水来,更没有做出向下吞咽口水的动作。
“好,我不过去。”肖志说完,就把手上的食物向蔡伍扔过去,落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
蔡伍躲在村民的背后,继续用尖刀顶住村民的脖子,一起慢慢向前移动。
他们走到食物的位置,蔡伍命令村民跟自己一起慢慢往下蹲。等村民拾起地上的食物后,再一起慢慢退回到墙边。他把下巴靠在村民的肩膀上,命令村民一块一块地撕面包喂他。
“肖志!让他先吃吧,跟我到这边来一下。”姚家河喊道。
肖志跟着姚家河,以及分局的一些领导走到院墙边,开始商议下一步行动方案。
“肖志,你可能还不了解事发经过,让周光明所长先说说吧。”姚家河说道。
“好!我先说说情况。上午九点过,大多数人都上班了,蔡伍来到自由村七巷八号住户楼下,看到大门没有关好,他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段,该住户家里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正在上厕所,以为是家里人送完小孩上学回来了,就没有太注意。蔡伍先把客厅里的所有抽屉柜子都搜罗了一遍,没有搜到多少钱。
他就上到二楼,搜了两间卧室。现金只搜到几百元,但是搜到了住户媳妇的首饰盒,里面有金项链和戒指,还有各种首饰和玉器等,价值有三万多。
就在蔡伍装好东西要下楼时,住户的媳妇从外面回来。她发现一个陌生人男人从自家二楼走下来,就大声叫喊起来。蔡伍见她是一个女人,快速跑下楼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住户的媳妇踹翻在地,再夺门而逃。
由于住户媳妇的叫喊叫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他们全都拿着家伙出来追赶蔡伍。蔡伍慌不择路,就跑到这里来了。他看到围堵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派出所的人员也围捕过来了,他就翻过这堵围墙,挟持了一个本地村民。整个情况就是这样!”周光明说道。
“肖志!你跟嫌疑人蔡伍熟悉,你介绍一下蔡伍的具体情况。”姚家河说道。
“是!蔡伍今年26岁,未婚,身高176厘米,中北人。三个月前在裕丰公司做保安队长,因为生活作风不捡点,被公司辞退了,之后一直无业。此人参过三年军,有一定的散打功夫。由于这些年他的身体严重透支,加上长期患病在身,目前的身体状况和普通人差不多。”肖志说道。
“蔡伍的情况和整个案情,大家都了解了。你们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处理方案?”姚家河看着大家问道。
“姚局!蔡伍说他自己患有艾滋病!具体情况虽然我们还无法证实,但是从刚才肖志介绍的情况来看,蔡伍患上这种病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我们在营救人质时,一定要考虑这个情况。”周光明说道。
“肖志!你有什么看法?”姚家河问道。
“我认为还是跟他继续谈判,争取让他主动放弃人质。先不说他真的有病,我们应该采取保护措施。单从我对他的了解,他除了生活作风方面有问题,在这之前,他还不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徒。我可以跟他再谈谈,争取让他自首。”肖志说道。
“还有没有其他不同意见?”姚家河问道。
“姚局,歹徒手上有人质,还带着致命性凶器。我建议,还是请武警部队派狙击手过来,以防万一!”分局刑侦科长向玉强说道。
“嗯!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有了是吧?我命令!肖志!你继续跟嫌疑人蔡伍谈判,争取让他主动放开人质自首;周光明!继续疏导现场人员维持秩序,清理无关人员到安全区域;向强!带领你的刑侦队员寻找狙击位置,等候武警部队派狙击手过来,并做好接应工作。我马上联系武警部队,分别去执行吧!”姚家河分派完任务,就走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肖志又回到蔡伍和人质前面五米距离的位置,看着蔡武已经吃完了面包,正在让人质给他喂水。肖志就站在原地,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一直等着蔡伍把水喝完。
“肖主任!谢谢啊!我蔡伍活到今天,说实话,我心里最佩服的男人就是你肖志。你不但有本事,还特有人情味儿。就是在我读书当兵那些年,都没遇到有你这么讲道义、有人情味儿的男人了。
就说上次你们解雇了我,我恨过沈国华他们。虽然开始我也很想恨你,但就是恨不起来,始终找不到恨你的理由,原因就是你太有人情味儿了!
你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但是,你对待我们这些下属,包括每一名保安员甚至是公司的每一名员工。你都把他们当兄弟姊妹看待,并且用的是真心,用的是真情。
这是我两天来,吃得最饱的一顿了。谢谢肖主任的善心,我终于不用做饿死鬼了!······”蔡伍说着,连续打了好几个饱嗝儿。
肖志等到蔡伍的情绪稳定后说道:“蔡伍,我们是同事、是兄弟、更是战友。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假设今天换着我是你,你是我,你会不管我吗?你会让我挨饿吗?你会见死不救吗?我想你肯定不会!
蔡伍,听我一句劝,先放开村民兄弟。他跟我们一样,都有家庭有父母,也有兄弟姊妹,甚至有可能,他还有老婆和小孩。因此你不能伤害他,他也是我们的兄弟。你要用钱,我可以借给你,只要是我拿得出来,都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你今天这件事情,从目前来看,还不算太严重,只要你把在那户人家里拿出来的东西还给他,我会向法官为你求情,尽量轻判你,过不了多久你就出来。同时,政府还会免费给你检查身体,帮你治病,这不是很好吗?何必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
“我不想坐牢!我还没有结婚,我坐牢出来,谁还愿意嫁给我啊?肖志!你放我走吧!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我把自己的坏毛病全部改掉!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改好的,我以军人的名义向你发誓!人家都说我得了艾滋病,很快就会死了!我不想死在牢房里!”蔡伍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了。
“蔡伍!你要相信我,你现在患的病,不一定就是艾滋病,那些小诊所和那些游医都是骗钱的!他们当中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学过医,不懂医术,甚至还有不少的游医是文盲。
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也许你得的就是普通的X病。假设你真的患上了艾滋病,政府也会帮你治疗,你不需要掏太多的钱。你放了他,我马上带你去正规医院检查治疗。”肖志说道。
就在蔡伍有些犹豫的时候,院墙外面的马路上,嘎吱!嘎吱!接连停下两辆军牌车,车上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被蔡伍看得是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