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打了个哈欠,直截了当道:
“以后我把鸡蛋放到你家柴火堆下面,你记得拿,我就不起这么早给你送了,太困。”
周沂南觉得自己猜对了,没忍住取笑道:“听说你昨天把卫生所的门框都快扒掉了?”
夏青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周沂南。
你一个未来的反派大佬,怎么学的跟碎嘴婆子一样八卦?
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人设容易崩!
周沂南却被夏青的反应逗乐了,眼若秋波,唇角上翘,“行,我知道了。”
说完,脚步轻快地走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晃动,阳光跟着晃了晃,晃的夏青眼晕。
刚才他是笑了吗?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等等!
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取笑我的痛苦上?
周沂南,你给我回来,你知道个屁!
系统欢快提醒:目标人物对宿主的好感值增加10
夏青无语:他对我的好感值一共多少了?
系统:26
夏青更无语:这个数值代表我和他之间现在是啥关系?
系统:比毫不相干的人亲密,离普通朋友还有段距离。
夏青:这么顽固的任务目标,你还不提升一下任务奖励?
系统立刻悄无声息了,夏青暗暗在心里骂了句,只会装死的菜鸟,垃圾!
麦子收了,公粮交了,就等着下一场小雨种玉米了。
可天天出个大太阳,烤的地里干的起皮,也不见一滴雨,东河村的人都有点着急了。
地挨的近的人家都聚在一起商量着花钱雇拉水车,镇上有拉水车,车上有个大铁皮箱,一次装满一车水,能种半亩地,比自己挑水省时省力。
就是要花钱,不过几家一起分担,一亩地也要不了不少。
夏家商量好跟胡家一起拉水后,徐凤霞就趁着还有半天空闲,忙把家里该洗的都拿去河边洗。
东河村自南向北被两条小河环绕,小河也没个名字,靠北的就叫北河,靠东的就叫东河。
一般大家洗衣服就去北河,因为北河上面有桥,十几米长,三米多宽的石板桥。
桥下面有桥洞,桥洞下面是平整的长石板。
村里的女人都喜欢在长石板上洗衣服,比在家洗衣服方便多了,不用一桶桶打水,直接一搓一揉,在河水里摆上几摆,就干净了。
除了方便省事,还能闲聊,大家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一会儿就能知道好多事。
夏青正愁没地方帮夏友斌打听工作的事呢,一听徐凤霞要去河边洗衣服,忙缠着要跟着去。
徐凤霞以前总觉得闺女只黏着婆婆不黏她,现在她去哪儿闺女都要跟着,不由觉得还是闺女好,跟妈亲。
夏奶奶却有点失落,以前孙女天天跟着她,跟个小尾巴一样,现在小尾巴长大了,光去黏着她爸妈了。
没良心的小尾巴夏青,顾不上留心围绕她的情绪变化,只顾着偷偷往口袋里塞饼干呢。
一连喝了两顿粥,喝的她肚子里没油,趁着出门,偷吃一口是一口。
徐凤霞带着夏青到了河边,夏青一看,好家伙,长石板两边人都挤满了。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子老婆子都来洗衣服,正聊得热火朝天。
夏友红看见徐凤霞来了,忙大声招呼:“小霞,快过来,我快洗完了,来我这儿洗来。”
“来了!”徐凤霞忙把车停好,把车后座上要洗的一袋子东西拿下来,让夏青拿下挂在车把上的袋子。
袋子里装着刷子和棉油皂,棉油皂是本地作坊加工的一种土肥皂,不像供销社卖的肥皂那么硬,软软的,还有点臭。
但去污力强,而且便宜,一毛钱就能买一大块,庄稼人每天干活出汗衣服脏的很,用这个最划算。
徐凤霞帮夏友红把她洗好的衣服抬上来,叮嘱了夏青几句,自己蹲在夏友红原来的位置上开始洗。
夏友红也不走,去河边树林里把洗干净的衣物晾起来。
湿衣服沉的很,夏天衣物干的快,晾的差不多了再带回去,省的来回提着费劲。
把衣服晾好,夏友红就回去帮徐凤霞洗衣服,两人一边洗一边跟众人闲聊。
女人聚一堆,说完男人说孩子,说完庄稼说猫狗。
夏青竖着耳朵听啊听,都听到梁福宝考试忘了写名字得了个零蛋,徐凤霞打算让她秋天上小学什么的了,也没听到一句跟工作有关的。
对现在的村里人来说,能吃饱穿暖就很满足了,至于去外面挣钱,压根没想过。
夏青失望地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一个小饼干,看来还是得去城里看看,在村里根本找不到机会。
“妹妹,妹妹!”
远处传来了梁福宝高兴的叫喊,夏青扭头一看,只见梁福宝提着一个空罐头瓶,正在朝她飞奔。
夏友红看到,急忙喊:“臭小子跑慢点,当心掉水里——”
话没说完,梁福宝一个踩偏,扑通摔到了水里。
众人吓了一跳,夏友红扔下衣服就要冲过去,他却扑腾了两下自己站了起来。
夏青一看,水才刚到他膝盖。
“臭小子,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长俩眼珠子也不知道干啥吃的。”
夏友红松了口气,无奈地骂了几句,捡回衣服继续洗着跟徐凤霞抱怨,“还是闺女听话,看看闹闹,乖乖坐在那儿不吵不闹,多好。”
“可不是,你家小闺女真招人喜欢,文文静静的,不像我家那混小子,早上我刚挑回去的水,就给我扔进去一团泥,气得我啊.........”
徐凤霞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年轻媳妇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家小子多调皮捣蛋,徐凤霞看了眼乖乖坐着跟梁福宝说话的夏青。
小脸蛋白白嫩嫩,大眼睛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跟浑身湿漉漉的梁福宝一对比,还真像个小仙女。
却不知她心中的小仙女,此刻正追着问梁福宝,“你刚说啥?你爷爷打你爸了?”
“嗯,拿烟袋锅抽着打,啪啪啪,可疼了.........”梁福宝一边拧着衣服,一边绘声绘色描述。
夏青不由皱起眉头,“为啥?”
梁福宝叽里呱啦,“我晚上起来尿尿,就听见我爷骂我爸,说他脑瓜子一热就往前冲,也不想想姓赵的是啥人,把他得罪了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