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突然响起的话语落下,厚重朱红的宫门渐渐打开,显露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身影。
亮黄色衣衫配上黄金打造的头冠。
云画遥遥看见衣衫的颜色就知道那是谁了。
三皇子景然。
也就只有他能够穿上这么广而告之的衣裳,妄想凭借一件衣裳来笃定自己的地位。
有个这样脑子像是有坑似的候选人,皇后和世家到底是怎么做到坦然以对,还尽心辅佐的,要是景霄脑子不聪明成这样,她估计都已经考虑换个扶持人选了。
“三皇兄。”
景霄笑意淡淡开口。
被他叫到的三皇子像是邀请客人的主人家一样,朝着景霄和景俍两人张开手,拥抱了下,亲切道:“你们二人这一趟的扬州之行辛苦了。”
三皇子说的颇具深意。
云画敏锐地发觉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景霄原先也在扬州。
“宝樱郡主许久不见,越发风采夺目。”
景泽微亮的眼神落在云画身上,上下打量,逐渐显露不堪。
云家三姐妹很像吗?
一点不!
云琪并不是云兴言的亲女,所以跟云画,云娥根本是两种容貌,而云娥庶女出身,其实在云画看来,更多的是云娥被芳姨娘教养的太过小家子气以外,身份地位也远不如云画。
自然风资仪态上不知差了多少。
景泽凭借身份也算见识过各路美女,可谁又能比的上云画呢。
他眸光渐渐变化,惹人生厌。
所以,云画直接出手,众人只听“咔嚓”一声,云画和另一人的手掌对上,那人的手腕废了。
云画本是要挖了景泽的一只眼睛,谁料刚好碰上了有人阻止,当即就动手卸了那人的手腕。
关键是那人的速度。
“你是诡族?”
她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腕,含笑询问。
轮速度她可能没有诡族来的快,但是论内力,有赫连瑾给她做底气,将他甩出十二条街都没问题。
那边景霄反应也是极快,立刻道:“哪里来的诡族胆敢行刺郡主,未免太不长眼!来人!拿下!”
他喊的气势汹汹,周围的人有些怀疑人生。
真的是那诡族刺杀的宝樱郡主?
怎么他们看着是三皇子色眯眯看着宝樱郡主,然后宝樱郡主先动的手,再然后那诡族就真的跟鬼一样飘忽而至,现在怎么说是那诡族刺杀宝樱郡主?
等等,诡族是什么?
众人摸不清状况,那边云画已经抓了人,景霄发难:“这回三皇兄迟迟不开宫门,是因为要诱捕这诡族?现在人也抓了,是时候要开宫门了,三道圣旨传郡主回京,现在将人关在门外又是什么道理?”
“老十你是在责怪朕?”
苍老厚重的声音响起,宫门大开,露出里头真正的明黄色。
皇帝亲临!
意识到这一点,众人连忙跪拜,云画笑眯眯道:“陛下玄机深不可测,正好这跟西离勾结的诡族交给陛下处置。”
跟西离勾结的诡族。
三皇子脸上神情沉寂下去,面目狰狞看向云画,似是对于云画的所作所为几位愤怒。
云画漫不经心笑了笑,转眼对上,满目冰冷,凌冽杀意自她身上倾泻而出,令人心惊,同样也让三皇子回想起了刚刚云画动手的样子。
美人倾城,但不是谁都有那个命去亲的。
他微有瑟缩,云画立刻露出那种看不上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尤其着重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下,甚至主动提起道:“也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有几个弟弟。”
够来拿被她切!
在场众人除了她以外只有一个许欢是女子,旁人听见这话都呆愣住,回过神来整齐划一往后退上一步。
刚刚他们居然不知死活去招惹宝樱郡主。
那可是宝樱郡主!
武功比魏萧炎都要来的好的宝樱郡主,他们之前竟然敢那样骂!真是,先前其实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更多的是后悔,不断有人往后退,生怕被云画盯上,枪打出头鸟。
旁人都这幅样子,被云画盯上的三皇子更是觉得下身一凉,整个人骇然望向云画,直直对上她冷然的目光。
站在她旁边的景霄恶劣勾起唇角,笑得灿烂,但根据他跟景霄相斗十余年的丰富经验来看,景霄绝对是记恨上他了!
“目前在京城的,只有七皇弟,十皇弟,还有十一皇弟。”三皇子强行撑着脸面正色道。
皇帝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眼云画,旋即无奈扬手:“这回扬州之行哭了你了,初次办差就遇上这事,到朕身边来,问你些事情。”
“是,谨遵陛下之命。”云画恭敬上前,规矩地落后皇帝身后一步,却被皇帝往前拉了拉。
“朕还记得当年朕初登基,帝味不稳,是姑母出面替朕震慑朝堂,若是没有姑母,恐怕也就没有朕了。”皇帝目露回忆,颇为感慨。
云画未语,始终坚持落后皇帝半步。
当年的事情她后来也是打听过的,昭华长公主摄政,以天子年幼为由头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时朝野上下只知昭华长公主不知天子。
可事实上,那时的皇帝年岁已经不小。
再后来皇帝倚仗南月翻身,昭华长公主大势已去,退避权力一侧,郁郁而终。
现在皇帝这样抬举地提起,云画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什么阴谋不知道。
但皇帝愿意给她脸面,她自然接着,只是逾越之事她打死都不会做的!
就算皇帝今天真的是毫无算计的抬举她,等到以后,再提起今天就是她不知尊卑,等着送把柄到人家手上。
“你呀!”皇帝无奈轻笑,随即也不再勉强。
“娘亲!”
突然一声稚嫩声音响起,小小的人儿快速飞扑到云画怀里:“娘亲为什么丢下轩轩?说好了要一直一起的。”
听见小家伙儿的话,云画先是心头一惊,紧接着就是佩服和酸楚。
轩轩一个三岁的孩子,是否过早接触这些东西了,瞧瞧这话说的……她一听就知道是在指责她和景霄离开之事,但仔细想想,说是一个孩子怪罪久久不归的母亲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