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是他们早就盯好的肥客,本想把蒹葭拐到他们的营地好好宰一回,谁知半道跑出来个包打听,把他们的计划全盘破坏了。他们一路跟着就是想等蒹葭走了好好教训他,如今见蒹葭又给了他银两,他们更不放过这孩子了。
包打听一看到向他逼近的两个叫花子就知道事情不妙,攥着银票撒腿就向前跑去。
两个叫花子哪容他跑远?长手长脚地他们,不一会就追上了瘦弱的包打听,把他死死摁在了地上。
“快把银票交出来,小爷要是心情好了,还能少打你两拳”。其中一个叫花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给,就是不给”。包打听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银票护在胸前,这是仙女姐姐给他的,等过几日他还是要还回去的。
两个叫花子一听这话就动了气,拳头如雨点般落到包打听的身上。可怜他身体瘦小,不一会就被揍的浑身乌青。
包打听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眼前的这两个叫花子不会放过他,跟他们一起组团的叫花子也不会放过他的。他手心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张银票,可是他也知道,待会他被揍的狠了,那银票还是要被他们抢走的。
包打听突然像疯了一样把银票塞到了嘴里,没嚼几下就吞进了肚里。
两个正在拳打脚踢地叫花子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迟了。两人是又悔又恼,拳头更是不要命的往包打听身上招呼。
眼见包打听三魂六魄被他们揍的已经飞了一半,突然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从远处飞跃而来,几个起落就到了三人跟前。
也不见那人如何出手,两个叫花子只觉得后脖领子被人一拎,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摔飞了一丈多远,两人这一下摔的是浑身骨架都散了,可是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哎呦哎呦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视一眼就一脸惊恐地逃跑了。
黑衣人看了看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包打听,伸手在他的鼻息处一探,见他虽然神志不清,但一息尚存,便抱了他几个起落又消失在原地。
红叶镇香茗楼里。
“公子,人带来了”。黑衣男子毕恭毕敬地对着沈南星行礼。
沈南星低声嗯了一下“带进来吧”。
“是”
不多一会儿,一个浑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被抱了进来
“就是这个孩子把蒹葭带到官道的”?
“是的,公子,属下那时已经赶到姑娘的身边,还未出面,这孩子就自告奋勇的带着姑娘去了官道”。
“嗯”沈南星用手指扣了扣桌沿,开口道:“蒹葭到哪家客栈了”?
“姑娘一连进了三家客栈,最后选了鸿升客栈”。
沈南星的嘴角不经意的弯了弯:“先给那孩子喂颗续命丹,带上他,走吧”。
“是”
蒹葭为了赶路累了一天,看到前方就是客栈心中一喜,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刚走进客栈,店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还一脸谄媚地告诉她,早就有人给她定好了上房,她只管好好歇息就行。
蒹葭就觉得奇怪,是谁这么清楚她的形迹?又是谁这么细致周到?她一再追问店小二,可是店小二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蒹葭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就离开了。
可是第二家第三家依然如故,蒹葭就放弃了,既然那人一片诚心,她也就不客气了。随后选了个最大最舒服的客栈,鸿升客栈就住下了。
蒹葭收拾好细软,从房间里走出来想下楼吃点东西,迎面就碰上了沈南星。蒹葭只觉得这人面熟,一时之间竟没想起他是谁来。
沈南星一看蒹葭略带疑惑的表情就知道蒹葭的脸盲症又犯了,幸好他总是踩好点出现在她面前,不然以他目前对蒹葭的了解,她这辈子都不一定记得住他是谁。
沈南星轻咳一声,笑的如沐春风:“蒹葭姑娘,好巧”。
这神态,这笑容,蒹葭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这不就是给了她一万两银票的沈南星吗?
“沈公子不是有急事吗?怎么会在这里”?蒹葭怀疑地看着他。
“当时是有急事要处理,不过现在都处理完了”沈南星一副悠闲的模样,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蒹葭姑娘,昨日我听说这里的同庆楼有一味塔嘛鱼甚是美味,正好我今日也订了一个雅间,咱们相请不如偶遇,一同去品尝品尝吧”。
蒹葭听了沈南星的话不由心动,她赶了一天的路,中途吃的那些干粮早就消耗殆尽,如今饥肠辘辘,正想用膳,更何况,鱼确实是她平生最爱的菜。
可是这么多碰巧的事情叠加起来就显得诡异异常,偏偏她离开的念头一起就被沈南星看穿了,偏偏她离开吉祥村刚到红叶镇就有人给她定了上好的房间,偏偏她刚从房间出来就碰到了沈南星,偏偏是沈南星还提前定好了房间邀请她,最最关键的是她拒绝不了啊,刚才沈南星一提到鱼,就把她所有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
既然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着她来,那么她也不客气了:“沈公子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南星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笑的更欢了:“蒹葭姑娘请”。
蒹葭有种上了贼船的赶脚,可是现在想反悔也迟了。
站在一旁的下人忙把侯在后院的马车牵过来,于是蒹葭和沈南星一同上了马车。
蒹葭觉得这没什么,沈南星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一直跟着的楼三就不满意了,这沈公子明明就是设好了圈套等着蒹葭,蒹葭还跟着他一起往里跳。蒹葭可是主子吩咐了要带到京城见他的,如今这沈公子是什么意思?
事情比楼三想的还要糟糕,眼见蒹葭坐着沈南星的马车要走远了,沈杰却突然跳出来对他横加阻拦。他与沈杰的功夫满打满算也就是打个平手,如今就算他拼死了与沈杰一决雌雄,最后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这沈公子有阴谋!
蒹葭只觉得这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晃晃悠悠的甚是舒服,不大一刻就到了同庆楼的门前。
有下人挑了帘子,沈南星本就在外围座上,抢先下了马车,又转身亲自要扶蒹葭下来,蒹葭撇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殷勤伸出来的手臂,而是靠自己的力量双脚起跳蹦到了地上。
站在前面牵马的奴仆强烈地咳嗽了两声,一抬头正对上自家公子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