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这男人的小心眼若是发作起来也是极其莫名其妙地,和女人被诟病的毛病其实一般无二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就像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那点惹得萧碑泰心中不快,这个幼稚鬼挥手道:“不必。那是朕的发小,又能算是朕的妹妹。自然应该由朕去亲自迎回。”
这话虽然是对着姜九州说的,他的两只眼睛却始终盯着云间鹤。只需要你给我个反应,哪怕是抬抬眼皮也好,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也好。只要你让我看到你的反应,那我就不亲自去找她。
可是半晌了也不见那人有半点的反应。萧碑泰心中兀自冷笑:我就瞧着你撑,看你能死撑到何时。
“若王上无事,那微臣就先行下去为王上打点出宫事宜。”云间鹤收拾了桌面上的差点,又替他细心收拾好了桌面上散乱的卷宗。又施施然行了一礼正准备退下,袖袍却被龙椅之上的人拉住。
云间鹤微微侧过头,一缕乌黑的发丝垂在他的胸口荡来荡去,荡得那萧碑泰不觉手痒想去将那缕秀发拽在手中细细把玩。“王上可是还有什么吩咐?”“是你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讲吧。”萧碑泰满眼写得都是期待。
他满心的期待,那被拉住的人也深深回望着他。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比之前还要不妥,姜九州只觉得后劲背一阵发凉。鸡皮疙瘩争先恐后一层接着一层爬起。我还是快走罢,莫要等着这二人掐起架来,再殃及池鱼。
啧啧啧,我究竟是为何要来这修罗场,来找不自在?他悻悻地咽了口口水,趁这两人互相回望瞪眼不知所云之际,悄摸摸就往后退去,要撤出这修罗殿。
云间鹤这样被他盯了一阵,也回望了他一阵,忽然就破颜而笑。萧碑泰见到他笑,只觉得像是夜空中降下的霜月华光,心中忽觉世界上最美的千百花朵尽数开放。他刚想伸手去拉那皎皎皓月的手,却没想到那人一笑之后整个表情都收敛得甚是冷酷。
冷酷得叫萧碑泰不得不回忆起两人的头一次初识,那真正宛若仙人的惊鸿一瞥,却也是冷清寡淡的像是一汪山上的清泉,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疏离得叫人心惊。如今他竟在这人的身上瞧出了这般意境,方才那花开满园的心思全都没有了。
“我们相处了这么多日,你竟还是长不大。”云间鹤将自己的袖子一点一点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你可是觉得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来开玩笑,当做你试探人心的砝码么?”
虽然不明白他此话何意,萧碑泰却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沉闷之余,一丝心慌不知缘由地浮了上来。他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丢了面子。
一时间有些气恼,将云间鹤原本替自己理好的书卷举手打乱:“要去便去,如何又来无故训我。去去去去,你赶紧准备着去。”但是想到那日那人夜半迟迟不会,心中又是发怂,连忙加了一句,“事情办完早点回来睡觉。”
没有听见那人回应地声音,只有那人离去之时脚步在王宫地面之上发出的声响。他没有应自己是,可也没有应自己不是。萧碑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独自坐在王宫大殿之内,心头翻涌的竟不知是什么感觉。
••••••
往后的日子,两人的关系似乎是回到了往常。同吃同住,夜半时分一场销魂,共赴云雨。萧碑泰抱着云间鹤的身子,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原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他的肉身一天比一天冰冷。
萧碑泰问过他,云间鹤只是笑,摸摸他的头。他这样,萧碑泰就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只觉得那笑也不可及。
“要回去寻他,你可欢喜?”在临行前的一天晚上,云间鹤搂着他。萧碑泰很认真地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那个面容逐渐转为温和的男子。又不知道这心里究竟是什么因素在哪里作怪,强忍着口吻之中的嬉笑,尽量严肃认真地答道:“欢喜。那么多时日了,我终于又要再见到她。”
他本想听见怀抱自己的人狠狠骂上自己一声,又或是焦急地警告他:“不许,我再不许你生出此念。”但是云间鹤还是秉持着他一贯的个性。就算是面对这样诛心的言语,他也只是稍稍紧了紧胳膊:“好,我知晓了。”
笨蛋!你知晓个什么鬼!
萧碑泰在心中暗骂道,堵着气将自己从他的怀中脱出,兀自滚到一边去睡了。滚滚滚滚,你爱生气不生气。你要是不在意老子那还更好,明儿我就把宝贝抓回来。我家宝贝温香软玉的,还不比你这个硬邦邦的臭男人舒坦上许多。
宝贝还能给我生孩子,宝贝还漂亮还是个公主,娶过来还能巩固我陈国的势力。你,你就是个山林间的闲云野鹤。你不在乎我,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萧碑泰半是置气,半是苦涩。而身后他期待能够抱一抱他的人,始终没有给他想象之中的怀抱。
••••••
三殿下的生母原是个十分好脾性的人,宠辱不惊不争不抢的。反倒是这一众妃嫔当中还算是颇得雀楼云的欢心。她的寝殿虽然看起来清丽素雅,用的却是一等一的上等材料,不声不响却要胜过其他宫妃许多。
无颜就这样抱着我,一路往三王兄的宫闱跑。殿里的宫女看见我们这幅样子皆是捂着嘴悄悄地笑着。
我着实是没想到,无颜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竟然能随意出入三殿下的府邸。我叫他这一路抱着晃悠晃悠,晃悠的险些胃都要吐出来了。我搂着他的脖子,满脸大写的痛苦,指着那些行来行往的宫女:“他们,他们怎么不拦着你呢?”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又将我颠了颠,放在怀中拍了拍:“那不是因为我怀里抱着的是你这个大公主啊。”我的脑袋里头有一个念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这家伙还会说长句子的啊。
但是我原本就已经翻江倒海的胃哪里还受得了他这样的颠簸,终于没忍住。
终于“哗啦”一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