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厢还没思考出个结论,那厢石策便又对着我发问:“想不想随我回一次梨花坳?”我一个激灵,脑袋里盘旋着“梨花坳”这三个字。
这一处曾带给过我许许多多的屈辱,却也埋葬了我童年时代所有或旎绮或刚毅的梦想。我小时甚至认为要永生呆在那处,却没想到那只是我一生中所有悲欢离合的开始。
之后以为就算是回到那处,大概也是某日带着军队马蹄声响。一声一声,将原本寂静的气氛踏破,将血腥战火烧毁那处的平静。现在石策将这样一个话题陡然抛出,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不知所措。
那迟来的抚摸最终还是落回了我的头顶,伴随着他一声如梦似幻的叹息。一股奇异的热流从我的心底慢慢攀升,将那日未完的记忆浅浅的衔接起来。他的手掌粗糙,却带着代表着他的特殊香气。
一缕缕调皮的钻进我的鼻腔,让我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不能同自己喜欢的人靠的太近。否则正经如同本公主,也免不得起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我知道我的脸大概是又红了,因为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脸上的滚烫却是骗不了人。
如同浇了火油般烧开了去的感觉却是做不得假。“呐,再摸我就要秃了呢。”我难得露出这样扭捏娇羞的表情。我向来都是个很迟钝的人,但是在石策面前却时时刻刻都能流露出女子般的情绪。
可见这世上原没有不懂风情的人,如果你觉得这个人即木讷又无趣,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自然也就没有了卖弄风情的余地。
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叫我不好猜测他的意图:“秃了正好,就不会有人想着要将你娶回去了。”我横了他一眼,却带有些眼波流转媚眼如丝的感觉,又轻轻地推了他一把:“我要是嫁不出去,就拉着你家石墨云垫背。”
如果对方是个未经人事初尝爱情的小少年,大概被自己喜欢的姑娘这样看上一眼大概是骨头都要变得又酥又软。
但是石策都是个成年男孩儿的爹了,对着我这样的眼波到底是有些不寻常的抵抗力。更别说他听着我要拿石墨云垫背,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我要祸祸他儿子而不快,还是因为我想要嫁给别人而不快,总之那张面色陡然就臭了。
拍着桌子猛地就将整个身子往前倾来:“垫背?我不准!”
他的动作来的着实突然,我也未曾预料一句玩笑话能叫他做出如此的反应。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就眼瞧着他那张被我日夜在心中刻画着地英俊脸庞突然放大了好多倍刺在我的面前。
石策手掌上就能带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更何况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如此之近,那股味道被空气中流动盘旋着的气流推动着,铺天盖地般地将我包裹了起来。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仿佛缺氧般窒息着,只剩下了两个如同出生时就印刻在心中的名字。
那如同鸿蒙破鸿蒙,盘古开天地时就留在我心中的名字只有两个字。
石策。
我已经对大脑失去了控制能力,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和那张该死又叫人欢喜的脸对贴着。终于脑海中的那根原本就绷得很紧的弦,“噗”地一声,断了。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嘴唇上贴着温润柔软的触觉。再往上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戏谑有挑衅的笑容,好像是想看看我还能做到哪一步似的。
我有些气恼,原本就已经粉红的脸色一下子就被激起变得通红。原本亲上他的嘴唇只是一时间没过大脑的反应,此时却是恶从胆变生。两手往石策脑后猛地一扣,将他的嘴唇与我的更加贴近。
然而紧接着就是两方的牙齿互相磕碰,眼瞧着就差磨出火星子了。“哎呦。”我吃痛地捂着嘴退开,觉得有些委屈。话本子上不都是说接吻这种事情,时间一久用力一大变回如痴如醉仿佛置身幻境,飘飘飘乎如羽化成仙。
可为啥会这么痛?我是哪一处的步骤做的不对吗?忽然又想起这好像还是我的初吻,就变得更加的委屈。捂着嘴退在一边,反复思考着其中的关窍。
石策摸摸自己被磕出血的嘴唇,心道这丫头真是又笨又鲁莽,做事从来都不细致,这样的性子真的是不讨喜。但是瞧着她这个样子,仿佛对此时一无所知,这样来说方才那一吻还是她的初吻么?
这样想一想,忽然觉得这个傻丫头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不讨喜,甚至看久了越发的觉得可爱。就是这低着头皱着眉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被强吻的人分明是自己,这丫头在委屈个什么劲儿?
石策有些不解,用膝盖跪着走到我的身边。我还沉浸在初吻在十分不美好的情况下就失去了,手腕却被人死死地抓住。再是一股巨力,自己就已经身处在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中。
两颊的两边被人捧起来,我的头无法移动。只能看着石策炙热的眼神。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若是现在的我瞧着这个眼神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但是彼时,自诩是个通透豁达的,实际上是个比笨蛋还白痴的傻子。
还以为他是在为我强吻他而生气,想讪讪的笑,又怕他见了更生气。于是觉得开始自己开口解释会更好。却是在刚刚开口的刹那,那两片刚才已经体验过的柔软双唇吐着方向的气息再一次压了上来。
与刚刚我误打误撞的蛮干不同,石策的嘴唇刚刚附上来。一条温软的东西也随之被送了进来。那是他的舌头。
石策的舌头勾动着我的舌头,好像是在邀请起舞般的彼此纠缠。扫我的牙齿,上颚,扫过我口中的每一寸,细致又温柔。他也将我抱得紧紧的,双手扣在我的脑后,将这份缠绵悱恻传递的更深入。连我的嗓子和心脏都开始变得难以忍受的酥酥麻麻。
看来书上的所言诚然是不虚的。亲吻却是是堪比成仙地快乐,能够叫人飘飘欲仙。双手忘我地环住了他的后背,却感到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随即将我搂的更紧。更是压着我向光洁的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