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宫
雾北2025-07-02 20:403,059

我叫姚宝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公主,还是个从民间找回来的公主。

  如果不是那天,我娘后头跟着那么大一个仪仗排场,我真是会觉得哪个人贩子找上门要把我拐跑了。

  我进宫的那天,萧碑泰也跟在我身侧。虽然我早就知道他地位不凡,却也着实吃了一惊:“杯子,你家那么厉害吗?这皇宫你想进就进?”

  他骑在枣红色的高大马匹上,看我的眼光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你以为咱们待的是什么书院?在那个书院里读书的,不是别国质子,就是本朝皇子公主。”

  这下我更吃惊了:“你这是和我扯啥犊子,那一帮熊孩子都是皇子公主?那你呢,算是我大哥?”

  他扶了扶额:“皇帝姓啥?”

  “雀。”

  “那我呢?”

  “萧。”

  “你莫不是••••••”我张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刚想点头,说上一句我是质子就被我呛了回来,“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他听我这么说,好悬没气得从马上摔下来,大概已经认定我是个傻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我。

  我见他生气,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缩回车里。

  马车一路颠簸,颠得我仿佛坐在一个巨大的摇篮里头。

  马车颠呀颠呀,我的眼皮也晃呀晃呀,耳朵旁边不知何时开始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人的低语。细细碎碎的,我听不太清楚,于是皱起眉头仔细地去听。

  是一个男声,低低的,我甚至都感觉到了微微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朵上。

  只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轻了,我用尽了力气也只能辨别出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好像是一段经文:“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般若是个屁,你若气死我得意。”

  嗯••••••

  能说出这话的,一定是个妙人。

  我想看看这个人。

  车外的阳光穿过帘子,洒进车内,细微的尘埃慢悠悠地在阳光里浮动。

  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脸却隐匿在黑暗里,影影绰绰,飘忽不定,无论怎么样都不肯让我看清。反倒伸出了一只手,蒙上了我的眼,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而这样微妙地语气,是用来喊我名字的。他唇齿扣动,轻轻地叫我:“贝贝。”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叫法听得我心口有点疼,刚想开口回应,他语气陡然一变,尖锐地吓人:“你是个猪!”

  如同刺骨的刀扎进我的身体,我浑身一颤,终于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我说呢,谁这么肉麻兮兮地喊我贝贝。

  然而面前的萧碑泰整个脸是绿的,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

  我看见他右手靠近我的地方有好大一滩水印。再摸摸自己的脸,恩,是本宝贝的口水无疑了。

  杯子有洁癖,难怪给他气成这样。

  他皮笑肉不笑,指着自己的袖子仿佛是在问我讨要一个说法。我随手把刚摸过脸的手,擦在他另一边的袖子上:“哎呀,湿漉漉的,怪不舒服。”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过变脸。萧碑泰会不会我是不知道,但他此刻脸上的颜色从绿到红,又从红到黑,精彩的不能用语言描述。

  如果不是我娘在杯子发火之前,千钧一发之际掀开了帘子,我毫不怀疑他能先把我打成饼再撕了我的衣服和他做伴。娘看到他在我轿子里的时候,先是一怔,然后气势汹汹地将他拎了出来:“好小子,这胆子真是大,还欲图对公主殿下不轨?”

  我使劲掐着大腿上的肉才好悬没笑出来,萧碑泰这下也算是彻底气完了。

  好端端的一国质子,被人欺负了不算,欺负完还被当成登徒子,大概也算是丢脸丢出了国界。

  只不过相较于我,他对我娘还算是有几分敬畏,被这样训斥了只是不甘不愿地翻了个大白眼,找他的小红马相亲相爱去了。

  等我花了好大功夫缓过气,只见娘端端正正地坐在我对面,弄得我也不由有点紧张。

  娘的性格一向直爽,就连我烧了夫子的眉毛这样事情她也不过是抠着脚丫子大刺刺地安慰我:“烧就烧了,他要有什么意见,你就把他的胡子也烧了。”

  今天的娘确实很怪异,虽说这迎我回宫的仪仗来的猝不及防,可我作为一国公主该有的装扮却一点也不差。

  而她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妃,身上的衣服只是比我们做村民的时候好了些许。第一眼望过去,也不过一个下人打扮,再看她现在的态度,我隐隐猜到什么。

  “宝贝,我们到了。”娘爱怜地抚过我的头顶,疼惜地捏着我的手,“见到圣上的时候不要害怕,他十分记挂你。”我懵懂地点头,耳边响起此起彼伏地清亮号角声。娘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尽;她攥紧我的手,是那么的用力,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没来由得感到心慌,我想开口。

  我想说,娘,我们回家吧,我们回梨花坳里去吧,这个公主我不当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可她没给我机会。

  娘掀开了帘子,带着我前所未见的姿态和陌生嗓音冲着我盈盈一拜:“女官雀姚恭迎公主回宫!”

  后来雀姚告诉了我很多关于我那个再也没机会见面的母亲的事情。

  母亲在带着她嫁给父亲之前,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公主,恰巧我那个父亲又是个从血腥的夺嫡之战中一路杀出来的修罗王。霸道君王爱上天真无邪的小白花,那真是再老掉牙不过的剧情。

  我后来曾私下同萧碑泰探讨个中缘由,只见他歪头想了半晌,幽幽开口:“兴许聪明的人在前朝勾心斗角就累够呛,回了后宫便不想动脑。就好比先生给你讲了一天的论语,你回到家就只想看两眼画本子。但凡谁再给你瞧论语,你都是不肯的。”

  对于他讲得这么个道理,我深以为意,这个比喻却不敢苟同。试问哪个先生能拉得住我坐下讲一天的论语呢?

  再说我那炮灰娘亲,自从进了后宫就一路专宠,没几日那势头就直奔后位而去。这如果换到寻常的人家,那自然是种福分。

  可在危机重重的后宫,这福分最后要了她的命。

  这不是一个太平的世道,起码在我记事起隔三差五的就在打仗,雀姚说在我记事之前战争也是如此的频繁,甚至有过之而

  无不及。

  日理万机的父亲渐渐疏远了后宫,一心扑在朝政上。失去了皇恩,娇娇弱弱不谙世事的母亲瞬间就被后宫中积攒已久的戾气撕了个粉碎。她恐怕倒死都没有相信,这世上能有那么丑恶狰狞的人心。

  而我母亲的死讯,也像是一道晴天霹雳,被劈中的人,惊痛懊悔到浑身无力。

  那天雀姚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跪在父亲的面前,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将心爱的人推上了死路。

  哀痛不已的父亲为了保全我,让雀姚隐姓埋名带我出宫,又为了保证我的教育将我送入了萧碑泰的府邸做了伴读书童,以便和他一起进出皇家书院。

  而此刻,我扶着雀姚的手,整个队伍庄严缓慢地移动着。

  我看见大红色的帷幔挂满了整个明黄色调的宫殿;看见汉白玉的楼梯一节显露,一节又隐没,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看见宫女次第在我面前跪下,她们洁白的裙摆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白梨花。

  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金色殿门在我面前缓缓开启,每一个角度都将阳光折射出不同的模样,被折射来的阳光晃过我的脸,竟让我生出几许隔世之感。

  大殿正中央坐着的人,模样很普通,我本来以为皇帝大概是和正常人长得不太一样,否则凭什么唯独他的话就能操纵一个人甚至一个世家的死活呢?结果我瞅来瞅去也没瞅出有什么特异来,不免有些失望。

  皇帝坐在里头,没看出来我的失望。

  他一张脸笑出了十八个褶子,冲我招了招手:“皇儿,过来,让父皇看看。”雀姚捏了捏我的手,大概是让我不要害怕。

  我害怕倒是没有,就是一时间没能从皇帝是个普通老头子的打击中缓过来。结果龙椅上那位不知怎么就开始掉眼泪。

  一边哭一边对我说:“鑫焰,是父皇的过,让你受苦了。”

  我语塞,很想告诉他我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而且在这种场合下,看着一个老男人对着你流眼泪,感觉是很诡异的。

  还有,鑫焰?雀鑫焰?缺心眼?

  这都什么玩意儿!

  没等我心里吐槽完,满堂的文武大臣“刷”的一下都跪了。

  “圣上仁慈!”

  “圣上保重龙体啊!”

  ••••••

  待他们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说了一遍,老哭包皇帝才心满意足地收起眼泪,懒洋洋地窝在他的龙椅上,看着早已被大家遗忘的我。

  我陪着笑,腆着脸:“大叔••••••”

  紧接着“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晕了。

  实在不是我不济,你如果试过穿着五六十斤的金饰站上一个时辰,可能会晕的比我更快点。然后我隐约感觉到宫女手忙脚

  乱的把我抬走,老哭包好像又哭了,跟在后头在喊:“皇儿••••••”

继续阅读:第二章 凤国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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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女有思:腹黑将军太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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