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就是地狱景象中的刀山火海直把姜九凰恨得牙痒痒。只有两条手臂却是诚实地环着妖精不敢松开。
“害怕不害怕?”老蛇在她的耳边又开口。姜九凰从牙齿中挤出了两个字:“无聊。”无聊两个字刚开口,耳边的风声忽然一下就开始变得凛冽。姜九凰有些好奇,眼皮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地强行睁开,方才看到的那副景象又原模原样的落进了她的眼里。
哪里是风声凌冽,分明就是老蛇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下头是闪着寒光的尖刀,还有滚烫着沸腾的岩浆,只是在速度提升的时候都模糊成了一片通红。姜九凰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到了最后不记得到底为什么生气,就只有害怕了。
她本能地想要闭起眼,但忽然想起这妖蛇生了坏心下了法术。叫她想要晕过去也是不可能的。又气又急,姜九凰竟然就在这半空中怕得放声大哭:“你放我下去,你放我下去,我害怕。呜呜呜••••••”
但是这话有歧义,老蛇一开始看不清她的脸,身边风声也是呜咽。少女的哭声刚一从嘴中飘出就被回旋的风吹了个无形无踪。因此并不知怀中的少女已经被吓哭了,却是又打起了新的坏主意。
她说叫自己放手,那边放手。
姜九凰感到自己腰间一松,没想到妖蛇竟然真的敢松手。速度倒是没有了,身边的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下坠时的真实感叫原本温柔无形的风变得像是利刃一般,刮得她的脸生疼。
这回真是吓到忘了哭泣,姜九凰心中真的是觉得自己是要死了。
“老蛇妖!”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整个人在空中被吹得东倒西歪又转了一圈。这时老蛇才看见了她已经恐惧的发白的脸色,还有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渍。心中知道大概是玩儿的过火了,手指一勾,那条纤细的身影便在半空中顿住。
蛇妖又勾勾手指,姜九凰的身体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住上行。姜九凰抽着鼻子,两只眼睛通红活像是只小白兔。
老蛇妖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上手捏了一把。那原本脾气很好也很安静的姜九凰忽然暴起,将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推开:“混蛋,坏蛋,你要杀就杀,做什么这么作践我!”说罢又“呜呜呜”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那双金色的眸子抽了一抽,老蛇妖面无表情,那只被推开的手转向去搂她的腰:“你没死。”“我当然没死,我当然没死。还是你真的就是想要弄死我!”姜九凰美目瞪起,含着水光的涟涟泪眼瞧着十分的楚楚动人。
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邪念,看着被自己的欺负出来的那点眼泪,老蛇妖心情变得十分美好。上去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然后心满意足地咂巴着嘴:“好吃。”
姜九凰自然是捕捉不到面前之人的脑回路,眼角被突击着舔了一回,又联想到在屋中那回他还舔过自己的掌心,忽然就不知道这样一条没有节操的坏东西,自己做什么前些日子天天盼着他来,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才好呢!
可是就算是这么想,那些地方被舔过的地方悄然就变得火烧火燎起来。姜九凰伏在他的怀里又兀自“呜呜”地哭泣道:“你这色蛇,你这色蛇••••••”
头发被人轻轻地揉了揉,那蛇本身就清冷又喜欢戏弄人。此刻看到怀中的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分明是想安慰的,浑话说多了正经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站在那里听着她一边哭一边“坏蛇,色蛇”交替着乱骂。
过了好一阵子,老蛇沉吟了一声:“你让他拉你的手了。”这话来的突然,突然地叫人觉得猝不及防。姜九凰还在哭,听他这么说就骂道:“我让他拉我的手了怎么样,我就是叫他拉我的手••••••等等,我让谁拉我的手了?”
“石策。”蛇妖低着头,金色的眸子中没什么情绪却叫人莫名能感觉他好像很委屈,“他送你东西。”
经他这样一提醒,姜九凰才勉强想起来是真有这么一回是。可是明白过来更是生气,就差指着老蛇的鼻子骂:“那是拉手吗?石策少君那是关心我才试探我的温度,是为了报恩才说出要娶我的话,你怎么将谁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老蛇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低着头看她:“可我不高兴。你对他好,我不高兴。”姜九凰真是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这老东西是犯得哪门子神经,自己与他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什么叫做她对别人好他不高兴?
差点把自己摔死的人,要叫自己的做修行鼎器的人,他凭什么不高兴?
少女冷哼一声,原本就好看的脸上浮上一层清冷的笑意带着略微地不屑:“我不同你说。你给我放开。”蛇妖点点头,但是随即问:“可是这是天上,我一放开你就掉下去了。”
“你刚才不是还能隔空将我钓起来,为什么现在放开就会掉下去?”
蛇头一歪说得理所当然:“刚才是懒得下去,现在是懒得放来。”归根结底一个字——“懒”。姜九凰觉得自己再和他说话可能会控制不住一掌把他打死的冲动,但考虑到对方千年的修为,一个没弄好说不定还要将自己弄死。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他,离他远远的,最好永远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你晚上叫我的时候,我都听见了。”蛇妖将自己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这下姿势就变得十分暧昧。姜九凰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树袋熊拖住,两条腿也分不大开。
低头一看,那老蛇果真是懒,干脆将两条腿变成蛇尾盘在她的身上。
她不怕蛇,但凡自然界中一切事物都是她的伙伴。蛇类更是她日夜都会接触的种族。但是不怕是一码事,喜欢被蛇缠住又是另一码事。任凭是谁叫这么大一条蛇给捆结实了都不会觉得好受。
可是任凭她多努力的推搡,那蛇也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说:“你为什么不多叫叫。每次我都想,你要是在叫一会儿,哪怕一杯茶的功夫我就出来了。你这耐心也真是太差了,该好好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