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入将军府
雾北2025-07-02 21:092,371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实在是很有意思。比方说当你觉得和某个人处在完全无法调节的尴尬正发愁不知该如何破解的时候,就会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机缘,让你觉得一切缘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的面孔被他的手指磨蹭过的地方变得通红一片,心下大为尴尬。抬头望望天,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状和他打着哈哈:“你在这里钓的什么鱼?清蒸还是红烧?要不去我宫里吃点饭吧。”

  他坐着,指指地上被他随手仍在乱石当中的鱼竿,眉眼带了几分玩味儿。我这才发现这哪里能叫做是鱼竿呢,别说是钩子,这就是连根鱼线都不存在,人家姜太公好歹还有个钩呢。

  他要拿这个钓鱼,还不如就在地上捡块石头,扔下湖去将鱼群砸死来的更为靠谱些。

  石策眯起眼,他的手指不停在自己下巴上来回抚摸。那模样十成十看起来像是一个看见肥肉的大灰狼:“我嘛,在钓一条缺了心眼的笨鱼。”

  我觉得他这个回答倒真的是很富有童趣,觉得不愧是当了爹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和没生养的小男孩儿有大大的不同。随即又问他:“你这鱼竿既没有鱼钩,有没有鱼线,那条笨鱼是会飞吗?那可不是笨鱼,也称得上是一条神鱼了。”

  他似乎是憋了笑,目光染上几分惊讶之色,很是认真地在否认我的话:“不,能钓上来,无线便没有空间的限制。你瞧,我这无钩无线的鱼竿还不是扔进你的紫宸殿把你的钓出来了?”

  我一时语塞,竟还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慢了半拍才知道他这是拐着弯说我是条缺心眼的笨鱼。

  见到我的反应,他好像极为开心,极其爽朗的开怀大笑起来。我看着他,心中倒觉得他怎么样都是好看。

  又想想自己小时候喜欢白衣飘飘的会说情话的文雅佳公子,最不济也要像萧碑泰那样,一举一动都带了股风流的潇洒。可现在觉得,只要是面前的这个人,那是怎么样都是好的。

  他文质彬彬,我觉得气质超然;他粗旷爽朗,我觉得他为人性格真诚。

  可见女孩子的心思难测又多变,她上一刻还有的想法下一刻说不定就变了。你都无法说她骗了你,因为无论哪一种,在她告诉你的那个当下,是真到不能再真的大实话。

  你要问我伤不伤心,其实我是有一点伤心的。

  我明白过来我欢喜的是什么人,却发现他早就成婚了,甚至早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又在于如果我一直是个小村姑,那我陪伴他的形式多种多样,却好巧不巧,一纸天书,我被召回了王城,复了公主的身份。

  老祖宗先见之明甚笃,有一得必有一失。所以如今让我唯一抱有憾恨的,是当初没缠定了他让立即三刻地带我走。

  小时候因为常常被欺负,为了想让自己走上品德兼优的五好青年道路,我是看过两天佛经的。虽然一言不和就会动上拳头,打不过被人家按在地上和对方气势磅礴地对骂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口业,但我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在佛经的熏陶下,还是有几分不俗的。

  因为佛经相较于道德经,通常会说的简单而明了,朴实无华的陈述,顶多开头加个如是我闻的倒装格式。

  佛说:五蕴六度是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而佛经上又写过,拆人姻缘毁人亲缘业力不可估量。

  为了一时虚幻的快乐,要背上几生几世都还不完的业力,我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这着实有些不太划算。所以我并不打算做什么,甚至都想好如何向石策解释相赠那条裙子的另外含义。

  然而我的内心着实是抱了几分乐观的念头。旁人大抵都觉得得到爱才是最圆满的结果,我却觉得就这样守着爱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我私以为,爱一个人是一件很难改变的事情。

  你看得见他就快乐,看不见他就凄凉,这情绪来的莫名不是随意就能更改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太强求自己究竟要去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呢?

  一定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默默牵引着你去爱那么一个人,倘若这个世上有多的理由,那便都是借口。

  如果说变就能变了,那岂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特征相同的人都可以变成你的爱人么?或许旁的人看我可笑,但我无法接受因为承受不住嫉妒和醋意跑下了那个全世界最好的人。

  我会觉得自己既懦弱又无能。

  起码在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战场,为保护祖国并肩战斗,燃烧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热血。

  我气势磅礴的在心里洋洋洒洒想了好大一通,石策却不知道我为何两眼无神直视前方,他只知道我这是走神了。

  于是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以后长官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可以走神,这是规矩你得记好。还有,如果你以后在军营里犯了军纪军规,不管你是公主雀鑫焰还是我的妹妹姚宝贝,该挨的揍,一点不会少。你可要真的考虑好了。”

  我想得很清楚,连犹豫也没有就点了头。

  ••••••

  石策给了我三天,让我整理行囊。第二日晌午的鼓吹刚敲下,我便裹了大包小包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发。

  石潇和石湘帮我将行李一一搬进马车。趁了这个空当,我转眼看着心事重重一言不发的雀姚,嬉笑着搂过她的胳膊:“姑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横了我一眼,语气带上几分嗔怪:“你唬我呐。你究竟是去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你母亲的独根,你说你万一在战场上出个好歹的。等我百年归老,都没有脸面下去见你可怜的娘亲。”

  我打了个哈哈,就想将这事儿暂且先揭过:“我的好姑姑,有石策在,他不会放任我冲上最危险的那条线的。”石策人品举世皆知,雀姚听我这么说,冷冷地哼了。

  转而又问:“你那日到底同萧家那小子说了什么。往日里见他三天两头的往你这儿跑,今日你身子不大爽,却是不来了。”我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同雀姚解释之际,石潇款款而入:“公主,行礼都安排妥了。”

  雀姚有些微恼:“什么不懂规矩的丫头。我与公主正说着话,谁容你来插嘴。”我觉得她这一怒实在没什么道理,但好在石潇是个好脾气的倒也没有计较。

  我找到了借口,拍拍雀姚拉着我的手:“姑姑,我便先走了。”

  将军府离了皇城是有些距离,我们从烈日当头的中午一直都走到残阳如血的黄昏,那栋建筑才将将在我的视野里显露。

  我掐指算了算,受伤休养了好大一阵子,当中午看到街上已有换上薄衫的女子才惊觉已经入了夏。这离上回成元节,我和萧碑泰随同石策来将军府依然过了四个多月,不由感概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想了想,为自己又想起一句有文采的话,不由得暗暗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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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女有思:腹黑将军太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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