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儿，怎么样？你和莫少言单独谈了这么长时间，你可有什么收获？”
“王爷……我是有些想法，但是……”顾承润一脸为难地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萧晔皱眉，“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怎么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这倒不像是你了。”
“其实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顾承润叹气，“有些我自己的想法我担心若是说出来王爷会怀疑我的用意……”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怀疑你的用意？”
“莫少言不管怎么样，也是王爷曾经喜欢的人。如今我在王爷身边，王爷信任的是我……我担心王爷您……”
“担心我什么？”
“我担心若是我说了什么关于他不好的话，王爷您会很生气。”
萧晔失笑：“瞧你这话说的。现在我也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不管你说什么，那都是你的想法，你说出来我就听着。你以为只凭着你一句话我就会生气了啊？况且如今我对莫少言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种感情了，至少我对莫少言的心思没有之前那样热烈……我早就放弃莫少言了。所以不管你怎么说他，我都能理解。我现在只是想听听看你是怎么想的，毕竟你之前帮了我不少忙，帮我分析了不少事，我觉得你的分析对我来说都有很大的帮助，所以现在才想问问你，看你是不是能帮到我。你不用担心我会生气，有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吗？”
“那好吧。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把我对莫少言的看法说出来。”
“好。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们刚才都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问他对您是什么样的看法，问他对您还有什么感情。”
“哦？”萧晔感兴趣地问，“那他是怎么说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对您没什么想法。”
萧晔的嘴角抽了抽，不过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嗯，这确实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没有想法，从他到王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想过我对他是那种心思。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没想过，还是想过了但是不愿意接受，所以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想也没意义。”萧晔很快恢复正常，“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说说你对他的看法吧，这才是我想知道的。你觉得苏冷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和褚清在一起吗？你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真的和褚清没再见过面？”
“他是不是不会和褚清在一起，这我尚且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莫少言这个人很聪明。”
萧晔本来以为顾承润能分析出来什么更有意义信息，没想到竟然只是这个……倒是让萧晔大失所望。
“是啊，他是很聪明，他一直都很聪明。当初我第一眼看上他的时候，我看上的是他的相貌，后来他跟在我身边我才知道，其实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聪明到我都要佩服他，我都自叹不如。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便他不认识字，也不会写字，我还是让他留在我的身边，因为在出谋划策上，他确实很有优势，他做的很好。”
“王爷，我还没说完呢。”
“好，那你继续说。”不过萧晔觉得顾承润应该也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信息来了。
怎么说呢，顾承润毕竟没和莫少言有过太长时间的接触，如果只是因为几句话就直接判断一个人如何，那本身也不靠谱。所以萧晔对顾承润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没什么期待，他觉得是自己太着急了，竟然想着让一个和莫少言一点都不熟悉的人来分析莫少言……他这是在做梦吗？
“王爷，您这是什么表情？”顾承润笑道，“您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不，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你是我现在最信任的人，你说我要是不信任你，那我还能去信任谁？总不会是莫少言吧？你别胡思乱想，说吧，你觉得莫少言是个怎样的人。”
“狡诈。”
“狡诈？”萧晔很诧异，“你说的是莫少言吗？”
“是啊，就是莫少言没错……”
“你竟然说他狡诈？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爷为何会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莫少言不可能是个狡诈的人。他就是太直接了，他就是太不知道该怎么狡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不然你以为如果他真的这么狡诈，他还能这么和我作对吗？如果他是个狡诈的人，那他想的应该是怎么讨好我，而不是让我生气。”
“就因为他这么做，所以我才觉得他狡诈。”
“哦？你来说说你的想法，我听着。”
“王爷，您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很听您的话？是不是都听您的安排？”
“这……是这样没错。”萧晔点头，“我身边的人自然都听我的安排，这还用问吗？”
“您身边的人对您都是毕恭毕敬的，您有什么吩咐，您身边的人就会去做，对您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不会抱怨您，绝对听从您的一切安排。您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一群这样的人了，所以如果您的身边再加上一个会奉承您的，您肯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您也不会多注意那个人一眼，是吧？”
萧晔想了想点头：“嗯，应该是这样。”
“虽然您当初让莫少言留在您身边，那是因为您看上了莫少言的相貌，但是您在这王府里留下了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因为相貌而留下来的呢？可是他们最后都是什么结局？他们最后还不是得不到您的注意，全都被您抛在脑后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也并非全部如此。”
“但莫少言肯定意识到这一点了。我觉得莫少言什么都知道，您也说了，他在进来之后就被您安排着和那些人住在一起，就算莫少言本来不知道，但是那些人也会和莫少言说。对于那些人而言，莫少言是个侵入者，他们看不上莫少言，他们对莫少言的心思除了抵触就是抵触，他们恨不得将莫少言赶走，所以他么就会用自己做例子，让莫少言看看他们是怎么被抛弃的，让莫少言知道就算他现在得到您的喜爱，可是最后他也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因为在他之后还会有很多人在您身边，他迟早会成为过去。”
“你这都是猜测吧？”
“是啊，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不过您想知道的不就是我对这件事的猜测么？”
“也对，好吧，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你说吧。”
“我觉得莫少言之所以表现的一副和您不对付、处处和您作对的样子，也许只是因为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您的注意。他知道如果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将来的结果也会和他们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他很聪明，他不想和他们一样最后也成为被您忘记的人，所以他们索性就用了这样的方式，目的是让您能注意到他，能让您觉得他是不一样的。”
“其实也不是。他性格大变，其实我是知道原因的。因为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对他的影响很大，所以他才会性格大变。也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他对我就产生了恨意，一直到现在那股子恨意都没消失。在那之前苏冷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比其他人聪明。”
“王爷，您一直都在说苏冷比其他人聪明，可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就看不出来您对他的心思呢？而且我听说那些妒忌他的人早就把您对他的心思和他说了，他只是坚持不相信而已。您觉得一个这么聪明的人，他能感觉不到您对他的感情吗？”
“这个……就算感觉到了，他其实也可以自己逃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当然，您想的未必是错的，但在我看来，我觉得他其实早就知道您对他有意思，但他一直当做不知道，迟迟没有动静，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而是他在等时机，他是在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他觉得既然其他人都那么黏着您，那他索性就什么都不做，甚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拒绝您，好让您对他更好奇，好让您对他产生注意。您仔细想想，是不是因为您一直没得到他，所以您才不甘心，满心想着要得到他？”
萧晔一愣，连连点头：“是，就是这样，你说的没错。那阵子……那阵子我确实不甘心。前面莫少言不知道的时候我也没什么，但后来莫少言什么都知道的，但他还是拒绝我，拒绝的清楚明白、直接了当……从那开始我就有些不甘心。我不甘心的是，为什么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人我就一定能得到，可是我偏偏得不到他！我当时很不明白，那个时候我就想，就算他拒绝了我，但我也绝对不会放弃，我一定要得到他，不然我就不是萧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