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意思，我怎么觉得你自始至终都是在报恩？”
“是这样的。”莫少言耸肩，“只是现实和我之前所想的相差甚远。我以为的报恩就是我好好干活，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脏活累活我都不怕，然后将赚了的工钱凑起来还给他们。可是他们要我做的事全都是我做不来的，我能怎么办？”
顾承润想了想说：“那你就没想过摆脱现在的困境吗？”
“我想过，只是现阶段不大可能。我还欠了王爷很多，我还没还清楚，在那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你要相信王爷其实也不需要你还什么。你很清楚，以王爷的能力，他所帮你的，其实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根本就不需要你还给他。”
“这只是你的想法。但如果王爷有朝一日用这个来威胁我，那我该怎么办？你和王爷的关系很亲密，你应该觉得王爷做的都是对的，那如果我说我觉得王爷这个人阴险狡诈，你应该是听不进去的吧？”
顾承润皱眉。
“是，我听不进去。在我看来，王爷是个好人。虽然他当时对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但我想王爷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愿意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你应该想想，当时为什么大家都怀疑你？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虽然你在王爷身边不久，但王爷身边的新人那么多，他为何不怀疑其他人？别的不说，顾承希不就好好的吗？为何王爷只怀疑你，不怀疑顾承希？你就不想自己反省一下自己？”
“呵呵，你果然适合在王爷身边做事，看来你和他的想法真是出奇地一致啊。”
“我信任王爷，我之前就知道王爷了，我对王爷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从很早以前就想着能到王爷的身边为王爷做事，现在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当然要效忠王爷。”
“我看他对你也还不错，既然你们是两厢情愿的，那也未尝不是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你问我这些，你想知道什么？还是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既然你问的这么直接，我想你也是个明白人，那我就不瞒着你了。简单地说，我想让你离开王爷。我不想让王爷继续想着你，只要你还出现在王爷身边，我怕王爷就会想着之前的旧情，就会放不下你。你也看到了，这王府里还有其他王爷养着的男宠，但是他们哪一个像是你这样让王爷如此念念不忘呢？能让王爷念念不忘的，说起来也就只有一个你而已。你也看到了，现在在王爷身边的人是我，我是喜欢王爷的，我对王爷一心一意，我对王爷非常忠诚。这辈子我都会效忠于王爷……当然，我所想要的也不止是效忠而已，我想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
“你说的很简单。不过你是不是不记得你喜欢的人是什么身份了？他身边并非没有女人，你一心一意地对他，你觉得他能一心一意地对你吗？”
“我知道王爷对我不可能一心一意，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是王爷，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不可能盼着他这辈子都只有我。好在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让我留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既然你不盼着他对你一心一意，那我就很好奇了，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彻底离开王爷呢？我觉得你好像心口不一。”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知道王爷的身边就算再有其他人，王爷对那些人也都只是露水情缘，这还算好的，有的人可能连‘情缘’这两个字都沾不上边。根据我对王爷的了解，王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别人的人，他能喜欢上你，其实是你的福分。”顾承润笑了笑说，“王爷能喜欢上我，自然也是我的福分。我虽然不想强占王爷，但我希望王爷的心能多放在我的身上，但是如果你在，那王爷就会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我就不算什么了。虽然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和你比较，我也不想和你比较，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我自己的。你大概还没有喜欢的人，你如果有了真心喜欢的人，那你就明白我现在的想法了。”
“其实你让我离开王爷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本来就不在王爷身边做事，我现在是在顾承希的身边我，我人在顾家。虽然我还是要听王爷的吩咐，但我到王府的次数少之又少，你根本见不到我几次。等再过过，我大概就彻底是顾承希的人了，我就会一直留在顾家。”
“一直留在顾家？”
“是吧。”
“你……你不是很讨厌顾承希吗？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顾家？”顾承润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其实你可以离开顾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啊。”
顾承润觉得自己和这莫少言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缘分，这莫少言先是在王爷身边呆着，就算有一天他离开了王爷，那他也会到顾家……他也是顾家人啊，将来他再回到顾家，还是会和莫少言见面……这关系还真是莫名其妙。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和莫少言不对付，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莫家，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自己的日子？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过我自己的日子。”
“可你是个男人啊，你身为一个男人，难道连自己的生活都做不了主？你真的就想一直寄人篱下？你真的就想一直听着别人的安排做事？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你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既然你有能力，那你为何不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这是让我想不通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就应该做你该去做的事，为什么一定要依靠着别人呢？比起依靠别人，我觉得你还是依靠自己更有意义吧？”
“我就算想依靠自己，也该先有那个能力。可惜，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现在的我还不适合自己一个人做事，所以我还要继续跟在王爷或是顾承希的身边。若是王爷愿意放了我，那我也要留在顾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听了爹娘的话，要报答顾承希，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说到做到。当然，如果顾承希不希望我陪在他身边了，那就另当别论，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觉得你找我说这些算是找错了人。你想让王爷放弃我，不和我来往，那你应该去找王爷说这件事。你想让顾承希放弃我，不和我来往，那你就应该和顾承希说。他们是主子，我只是个奴才罢了，你以为一个奴才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听主子的安排吗？”
“你是奴才吗？”顾承润冷冷笑，“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奴才，你一直都很有你自己的想法，你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如果你这样的人是奴才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真正的奴才是什么样子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不是奴才，那我是什么？主子吗？你见过哪个主子是这样的？”
“你真的很聪明。王爷一向都喜欢聪明的人，你就是那种人，只可惜你似乎聪明过了头。莫少言，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呢？你是不是在算计什么？是不是因为之前王爷逼着你，将你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你心里很是不满？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很不满意，所以才继续留在王爷身边？你留在王爷身边到底是因为被逼无奈，没有选择，还是因为你在计划着什么？”
“我并额米有。虽然我觉得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我的话，但没有就是没有。王爷是什么身份？王爷的身边有那么多谋士，你真的觉得王爷那样的人是我想欺骗就能欺骗到的？你相信吗？”
“总之我很怀疑你，我一点都不相信你……”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对我的偏见。你喜欢王爷，而我恰恰是王爷曾经感兴趣的人。但我只希望你能知道一件事。”
“什么？”
“不管王爷之前对我怎么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和而我无关。好了，我想该和你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等会儿王爷回来，你就替我和王爷说一声吧。”
莫少言转身离开，顾承润没拦着，只是蓝色看上去很难看罢了。
“莫少言……你到底是不能彻底离开王爷，还是你不想离开呢？”
顾承润觉得莫少言应该是不想离开，他觉得莫少言现在对王爷用的应该是欲擒故纵的办法……嘴上说什么不在乎王爷，但心里其实在乎的很。像是王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对他不感兴趣呢？莫少言自己把自己说的好像有多清高似的，但其实他才是最肮脏、最势利的人。现在他既霸占着王爷，还不放过顾承希……这成什么了？倒霉的是他，不管在王府还是在家里，竟然都和莫少言脱不了干系！
他觉得该和王爷说说，让王爷去调查一下莫少言了，他觉得莫少言的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绝对不能小瞧莫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