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晔为自己解围，顾承润很感激地对萧晔笑了笑。其实在这个时候，顾承润真是有一种萧晔可能什么都知道的错觉。他觉得萧晔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然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呢？但顾承润又觉得应该不会，如果萧晔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怎么可能一直不问？以萧晔的性格，既然有了怀疑，怎么可能闷不吭声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不像是他所了解的萧晔。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算萧晔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如果萧晔知道了，但是他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只能说明萧晔也不想知道。既然他都不这么想知道，那他何必自己说出来呢？
顾承润想的是，如果萧晔问，那他就坦白回答，但如果萧晔不问，他也就只当什么都没有，他还是古润，和顾承润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看来王爷对你是真的不错。”莫少言笑道，“这样也好，你在王爷身边帮王爷做事，想来王爷有一天应该也就不需要我了，如此一来，我倒是能换得自由，倒是也不错。”
萧晔皱眉：“少言，你不要这么想。”
“王爷，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何不能这么想？我倒是真心想自由自在地不管这些闲事。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果能不受任何人所控制，那确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少言，你这意思可是在埋怨我控制了你？”
“也不是，毕竟我算是欠了您的，欠下来的总归是要还的。”莫少言叹气道，“什么时候等我能把欠了您的都还清楚，希望您能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会很欣慰的。”
“你就这么不想在我身边做事吗？”
“不想。”
“你知道吗，其实你很有才华……你其实很优秀。我觉得既然你这么优秀，那你当然需要一个可以发展的空间……你说是不是？我可以给你……”
“我优秀吗？王爷，您是不是忘了我其实连字都不认识？我这样的人也能算优秀？我倒觉得王爷你现在找到了更优秀的人，我就不算什么了。”
萧晔皱眉：“少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是在和我说气话？你莫非是妒忌？”
“王爷您想多了。”
顾承润对萧晔说道：“王爷，您看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有话想单独和莫公子说。您看……您能不能给我这个时间呢？”
萧晔看了看莫少言：“我是没问题的，不过还是要看少言的意思。少言……你说你愿意单独和他说说话吗？”
“我无所谓，如果说完了就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是。”
“我看网页找我来，未必是真的要问我关于褚清的问题，而是为了要让我和他聊天吧？王爷是因为最近开始信任他了，便想着用他来试探我吗？”
萧晔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毕竟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不尴尬也不太现实。
“你看你，少言啊……你对我就是有这样的偏见。其实我根本不是这么想的，这都是你对我的误解。”
“无所谓了，是误解也好，不是误解也罢。我留下来就是了，有什么问题问完了，我也轻松。”
“那，那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萧晔几乎是逃跑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再继续留在这，那会是个什么场面。他知道莫少言是个聪明人，以莫少言一贯的聪明，莫少言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意图。现在他是看出来了，也说了出来，他也确实尴尬的很啊。”
“我没想到殿下竟然能容许你这么说话，而且还丝毫不介意。”顾承润感叹道。“果然啊，殿下对你还是不同的。”
“现在殿下对你应该也是这样了吧？我想我们应该差不多，你不必因此就对为产生敌意，我不想树敌。”
“你说笑了，我也不想树敌，我也没有把你当成敌人。”顾承润笑了笑，“你放心，我今天只是想和你聊聊，不是想和你吵架的。”
“那最好，我也不想吵架。”
“我想问问你，你之前和王爷发展到什么地步啊？王爷这么喜欢你，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网页是这样的态度？我也不是没有和王爷问起你，只是王爷的回答总是比较模糊，我也听不大懂。我能感觉到，王爷是不想和我说太多，既然王爷不想说，我就也没再继续追问什么，所以我才想到了你，我是想在你这里得到答案……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说。”
“我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王爷什么发展都没有……我之前在顾家，有一次我随着顾家二少爷到王府来，王爷看中了我，从顾承希那将我要到王府来。”
“看中了你？”
“是。不过我以为的看中和王爷以为的，还有你以为的不大一样。我以为王爷只是想让我在他身边做事，我以为王爷缺人手，可能是看到了我的能力，觉得我是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所以便让我留在他身边做事。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我到这来之后，便开始被王府里的其他人欺负，他们说我勾引王爷，说现在王爷的心思都在我身上，找我要说法，对我很是不满。我当时还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八道，王爷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王爷怎么可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呢？不过后来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那个时候才知道王爷对我的心思真的不一般，也顺便知道了王爷其实喜欢的是男人，他所谓帮助的那些人，留在府里报恩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他养的男宠，对此我很吃惊。”
“所以你就走了？”
莫少言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已经和顾承希闹翻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也没什么关系。当时我没办法回到顾承希那边去，就只能继续留在王爷身边。我想着这种事应该是两厢情愿的，就王爷一个人对我有那种心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我没有那种想法。但是显然，王爷没打算放弃……不过好在王爷大概还算是个好人，并没有直接逼着我做什么，我很欣慰。”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离开王府的呢？”
“我离开王府不是我的意思，是王爷安排的。”
“那你和王爷的关系为何变得如此恶劣？你们之间应该有过误会吧？”
“不是误会，是真的结了梁子。当时出了一些事，我是新到王爷身边的，王爷不信任我，大概怀疑我是内奸吧，便要试探我，让我杀人。我从来没杀过人，我也不想杀人。我跟着王爷做事，我只是想做一个在王爷身边的随从，我不会武功，我以为杀人的事情永远都落不到我的身上，不管王爷做什么，我跟在王爷身边必定要听王爷的吩咐，但我也绝对不愿意杀人，可王爷不准，他就是要我杀人，好让我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内奸，好让我表明跟着他做事的决心。那个时候顾承希也在，于是他们两个就逼着我，让我杀了那个所谓是他们怀疑对象的人。”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杀了那个人。”莫少言淡淡地说，“你以为当时那种情况，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杀了他，王爷就会杀了我。虽然我没杀过人，我也没办法杀人，但是在那种需要用杀人来自保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最后只能选择动手。也是从那开始，我整个人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其实王爷成功了，他成功地改变了我，彻底将我变成了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不过从那开始，我对王爷和顾承希也有了恨意，因为是他们让我变成了自己不想变成的模样，是他们害我变成了一个我讨厌的人。”
“你也恨顾承希？”
“当然。虽然当时逼着我的人是王爷，不是他，但他当时明明就在现场，他可以帮我说话，但他就站在那看我的笑话，一句话都没说。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恨他？对于我的痛苦，他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袖手旁观，以一个看笑话的人的姿态站在那，换做是你，你能不恨他？”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恨王爷，你也恨顾承希，为什么你还留在他们身边？你不想走吗？如果我是你，我这么恨他们，我一定会马上离开他们身边，去过全新的生活，你的选择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
“没什么好出乎意料的。我说过了，我当时无处可去。虽然我还有我的家人，但我也得罪了我的家人。一开始是顾承希救了我们一家人，我的家人都觉得我应该留在顾承希身边报恩，然后努力工作赚钱，把欠了顾承希的钱还给他，但是我最后却离开了顾承希，跟着王爷做事，我的家人本身就不能理解我的做法，，他们觉得我这样做其实是忘恩负义。你说，我该怎么回去告诉我的家人，说我现在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连王爷那边都待不下去？而且王爷替我还清了我欠顾承希的债，我就要还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