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说完这些似乎就要走了。
“您来这就只是为了确定我是帮谁做事啊？”
“可不是呢，不然你觉得我来这为了什么？”
“其实您直接派人来找我，我去看您就好了，您何必亲自来一趟？您看看现在外面大家都闹得很不愉快……”
“不愉快是对的，他们就是因为天天都过的太愉快了，也该给他们点不愉快，让他们知道这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
“好吧。”
“怎么，你还想帮你爹说话？”
“其实我想的是，如果他可以弃恶从善，应该还能……”
“还弃恶从善呢，我觉得像是你爹那样的人，让他弃善从恶可能更现实点。不过他从来就没当过什么善人，他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恶人了。”
“您要不走后门出去吧？”
沈老爷子瞪了顾承希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只能走后门了？正门我是不能走吗？”
“我是觉得您走正门一定会见到我爹，您一见到我爹就生气，何必呢？”
“哼，再生气我也得见他。我是他什么人啊？好歹我也是他老丈人，他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爹是不会把您怎么样，其实我就是担心您自己气坏了身子。”
“放心吧，我这身子骨硬朗的很，也不会被这点小事就气坏了身子的。”
“那好吧。”
“对了，我今天怎么也没看到你爹那个妾室生的小子？他去哪儿了？不在家？”
“他是不在家，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哦？”
“之前他在外面闲逛，被萧晔看上了。当时萧晔刚被封了王爷，他身边的人见萧晔喜欢，为了巴结萧晔，就把顾承润打晕带走了。刚好顾承润也对萧晔很感兴趣吧，或者萧晔向顾承润承诺了什么，总之顾承润很高兴地跟着萧晔走了，宁可和爹断绝关系，也不愿意留下来。”
“这事儿你爹知道吗？”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晔没和爹说那个人是谁，不管爹怎么问，他都不说他到底是跟谁走了。他大概也知道这么说出来很丢脸吧，没脸说。毕竟我们帮萧晔做事，那都是正儿八经为萧晔谋划的。但是顾承润就不一样了，顾承润现在在萧晔身边，纯粹就是身体上的关系……和谋划无关。萧晔看上了顾承润的脸和身体，至于才华……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萧晔有没有看到什么。”
“那萧晔知道顾承润的身份吗？”
“萧晔不是傻子，按说应该猜到了才对。”
“但是他也没说。”
“嗯，他也没说。”
“这可就有意思了。萧晔和顾承润这两个人是要合伙演一场戏吗？你们就是看戏的人。”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确实有些朦朦胧胧的，让人猜不透。不过我觉得应该也不重要，顾承润本来就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对我们都没有影响。”
“没影响就好。之前我看那小子就觉得那小子不像是个安分的人，他虽然看着老实，但心里有很多算计，现在他这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啊。”
“不过既然是心甘情愿，那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他继续心甘情愿下去吧。”
最后沈老爷子还是不甘心走后门，宁可再去吵一架也还是要走正门。
好吧，顾承希觉得他外公可能就是想吵架……
沈老爷子走了之后，莫少言也跟着松了口气。
说真的，他刚才是被吓得不行啊。
他没想到顾承希会直接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那一瞬间他都晕晕乎乎的，他觉得自己当时的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又红又白的……
嗯，一定是这样。
顾承希去送他外公了，莫少言没跟着去，他就留下来继续休息。
毫无疑问地，沈老爷子到了外面见到自己的女婿之后，不免又发了一顿脾气。
“你说说你……你还是个做爹的吗？一点做爹的样子都没有！”沈老爷子生气地说，“你这就是要把你儿子全都带坏了才甘心是吗？你去帮着那样的人做事，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拉着你儿子一起？你儿子是什么人？他们和你能一样吗？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都坏到骨子里去了？”
“爹，您还是少说两句吧。”顾夫人无奈地说道，“您说说我这都和他成亲这么多年了，您一见到他就说这种话，这也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是我儿子，难不成我连我儿子将来要做什么都不能控制？我自己的儿子要做什么、怎么做，那都是我儿子的事。”
“你说的都是废话！我还是你儿子的外公呢，你怎么就不说呢？”
“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您就不能省省心，不管这些事吗？”
“不能！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是我的这一副身子还不错，还能用，不需要你说这些废话！”
“好了爹，您别说这些了。您看您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然在这吃了饭再走？”
“哼，吃什么饭啊？对了，我问你啊，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催着承希承翰成亲？”
顾夫人看了顾承希一眼：“你这孩子，你这是记恨娘吗？就这么点小事，你要说到什么时候？现在你外公来了，你还要向你外公告状？”
“我这不是告状，我只是希望外公能劝劝娘，这样您就不会再逼着我成亲了。”
“我是逼着你成亲吗？你自己都老大不小了，你不成亲，那你想怎么样？你总不能说你这辈子都不成亲吧？”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有这种想法。”
“简直混账！爹，您看看，您孙子就是这么想的，我能不说他吗？”
“唉，好了好了。孩子们的事情嘛，他想成亲就成亲，他不想成亲你还打算怎么逼着他？”
“可他是我儿子啊。”
“是，他是你儿子没错，但是你好歹也要考虑他的想法。你说呀现在不想成亲，你逼着他成亲难道就能有一个好结果吗？你觉得就算他不情愿地答应了，人家姑娘得多受委屈啊？”
“您倒是想这其他姑娘了，您怎么不想想您的外孙呢？”
“外孙？他能怎么样啊？他就算找了个媳妇儿，那生出来的孩子还不是一样要姓顾。”沈老爷子看了顾丞相一眼，“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人的血脉其实没必要穿成下去，所以就算承希不愿意成亲，我也能理解。”
“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岳父大人！”顾丞相也生气了，“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看您是长辈，这是不愿意和您计较，但是您觉得您说这话真的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说我说这话不合适，那你是什么好人吗？也不是吧。既然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你就别说这种话，免得让人家误会。”
“您看，虽然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但我好歹也敬重您是长辈。但是您看看您是怎么做的，您在晚辈面前就不能做个榜样吗？您就真的想被晚辈看了笑话？”
“哼，要看也是看你的笑话，不然你以为是看谁的笑话？”
顾丞相觉得和这老头子说不清楚。
眼看着场面就要再一次失控，马上就要再一次不可收拾了，顾夫人赶忙说道：“好了爹，您应该很忙吧？您还是回去忙您的吧，千万不要耽误了您的重要事情。”
“你看你，你这是要赶我走是吗？”
“爹，我是担心您再留下来真的就耽误您的事儿了。”
“哼，行了，赶我走就说赶我走，哪儿来的这么多理由。本来我也没想在这留多长时间，不过关于孩子们成亲的事情我看你就不用太操心了。孩子们现在虽然都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不过要说他们的年纪也不算大，成亲也不是那么着急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爹，您这话说的倒是轻松，真要是再耽误下去，就算想顺其自然恐怕都不行了。您真以为所谓的顺其自然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啊？到时候他们年纪都大了，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们？”
“你以为你现在操心，他们就愿意娶了？”
顾夫人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尊重他们年轻人的想法，他们想娶妻就娶，他们不想娶也不要逼着他们。谁家孩子都是各家的宝贝，如果你是人家姑娘家的爹娘，你知道你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并不接受她的人，你能高兴？我们应该学会换位思考，谁都不要难为谁。”
“爹，您就是太为其他人着想了。我可没有您这样的高风亮节，我能想到的就是为我儿子着想，怎么样做对我儿子好，我就该怎么做，其他都无所谓。哪个姑娘嫁过来，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一定会好好对她的，绝对不会为难她，所以大家都是公平的，没有谁对谁不好。”
“娘，外公，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顾承希觉得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眼看着再说下去就要打起来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起来。“外公，您才刚回来，应该是有很多事要忙吧？您先回去，大哥应该还在铺子里，您这个时候回去估计还能见到大哥。”
“你也想赶我走？我这不是帮你吗？你这臭小子是过河拆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