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恨他？”萧晔挑眉，“说真的，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对他的恨意可能只是暂时的，总不会持续很久。你真的很恨他吗？”
莫少言反问：“你觉得呢？我实在不明白你一直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想从我这得到其他不一样的答案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别的答案。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还是这样，我恨他……当然，我也恨你。”
“哈哈哈……你恨我？嗯，你恨我一点也不奇怪，我觉得你要是不恨我才奇怪呢。当然，我说的不是上次那件事。我觉得不管有没有之前的事，你都会恨我，所以何必呢？其实我也不在意，你恨就恨好了。我是你的皇兄，我在宫里生活，我能享受荣华富贵，但是这些你都没有。你恨我我能理解，毕竟我们的身份没什么两样，可是你却过着这样的生活。本来你是个皇子，但是你却跟着你的养父母过着贫民的生活。我说的是贫民，贫苦、贫困的人，不是平民。你是难民的身份过来的，由此可见你之前过的到底有多惨，惨到竟然沦落成了难民。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我是你的皇兄，可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呢？我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过的是皇子的生活，我过的是尊贵的生活，这些你都没有，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看到我有什么反应？你是希望我在听到你过的那些好日子和我的惨状做对比，然后感到生气，最后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吗？”莫少言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你不必管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反正我自己觉得我过的很好。每个人想要的生活都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我劝你不要把所有人想的都和你一样，你以为大家都想和你一样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还希望你该明白。”
“我不明白。”萧晔不耐烦地在莫少言面前走来走去，“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一如往常那般从容。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想气我的对吧？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像是你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对吧？”
萧晔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他好像很不甘心看到莫少言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不得不说，莫少言这个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欠揍了。
他明知道萧晔就是想看到他无助、求饶的样子，但是他却没能满足萧晔的期待，他在萧晔的眼里还是那样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这是最可气的。
不过莫少言本来也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无所谓。
他知道萧晔不会杀了他，因为他还有大用处。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顾承希一定会把他救出去的，所以他没必要担心自己的安慰。虽然现在他饱受皮肉之苦，但是只要能把这段时间忍过去，那他就熬过来了。
一想到顾承希，莫少言心里就算再不踏实，那些不踏实的情绪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很信任顾承希，就像顾承希信任他一样。更何况除了顾承希之外还有其他人，还有很多人都会帮他，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当然没什么好害怕的。他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淡定从容地面对眼前这个人，只要将眼前这个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的任务也差不多就完成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你什么都不和我说……难道你真的只有在我对你动手的时候你才愿意说实话吗？”
“该说的我早就已经说完了，我不知道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不，你知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很抱歉，就算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无可奉告，毕竟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留在你这……”莫少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苦笑道，“你看看我，我现在身上那么多伤口，都是被你的人打出来的。虽然这段时间你一直让我吃饭，我吃的还不错，但是你没有给我药，我的这些伤口曝露在空气中，现在都已经溃烂了。你知道这些伤口有多疼吗？你要是知道这些伤口有多疼，你就该知道我有多想把你想知道的那些全都告诉你。只是太可惜了，就算我想说，我也没什么能说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但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啊。你想问我我和什么人勾结了，我倒是想和人勾结，但是我有那个勾结的机会吗？”
“莫少言，你别以为你和我说这些，我就能信了你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要是信我，早我就把我放了。”
“你说你没有和任何人勾结，那你凭什么为莫大人洗刷冤屈？”
“凭我自己。”莫少言直直地看着萧晔，“自始至终，为我父亲洗刷冤屈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必勾结任何人，我一样能做到。我凭着自己的能力和运气认识了顾承希，然后还误打误撞到了你的王府。我觉得我的运气很好，好到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幸运。你现在问我和谁勾结，如果真的要说，我只能说我是和老天爷勾结在一起的，是老天帮的我，和其他人无关。”
“你认识萧瑾吗？你和萧瑾见过面吗？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萧瑾是谁。”
“我知道萧瑾是谁，你之前经常在我面前提到萧瑾，萧瑾不是太子么？”
“对，你和太子见过面吗？”
“没有。”
“没有？他一直都在找他的亲弟弟，难道他还没找到你吗？”
“我的身份也是你说的，如果不是你说我是什么皇子，我也不会知道。当然，我现在还需要怀疑你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我甚至怀疑你说的都是假的。”
“呵呵，你想多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需要证据。”
萧晔摇头：“我没有证据。”
“那你让我怎么相信？”
“这只是你的身份问题，我不认为需要拿出证据来。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其实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也确实不大想告诉我。”
“嗯。”
“不说就不说吧，你不说我便不问了。”萧晔叹气，“你知道我每天在你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吗？你知道我很忙，这些时间我可以做很多事，但我还是愿意在你身上费些心思，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
“我是还想给你机会的，我不想直接就杀了你，我也不想折磨你。可惜，你不能理解我的好意，你也不接受。”
“所以你是不是没耐心了？你要是现在想杀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晚，我还是能理解的。”
“不会。”萧晔走到莫少言面前，用手抓住莫少言的下巴，让莫少言看着他，笑道，“杀了你？怎么可能呢？你对我还是很有用的，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杀了你？就算我要对你做什么，那也是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留着你的命，给你好吃的好喝的，让你活着。我也相信你不是一个会自己放弃自己生命的人，要不然我根本没绑着你，你早就一头撞死了是吧？”
“我爹的案子还没有解决，我还没有为我爹洗刷冤屈。”
“其实我告诉你也无妨，你爹的案子和我有关，和顾承希的父亲有关，和我母后有关。如果你要说凶手，那我们都是凶手。不过其实你也是最大的凶手……如果不是因为你，顾丞相是不会派人去陷害你爹的。你爹之所以会倒霉，就是因为他收养了你，我母后知道你还活着，担心我面前的障碍又多了一个，就让顾丞相去设计陷害你爹。自始至终莫家倒霉就只是为了你，可惜啊，可惜你的命真的很大，即便是这样的情况，竟然还是让你逃走了。可是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收留了你，自然要得到应该有的惩罚，他们为了你丢了性命，这就是你要的答案。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怎么样，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你爹洗刷冤屈，说要为了你爹报仇，结果你发现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莫少言静静地看着萧晔：“当时你没参加这件事，这笔账我不会和你算。”
“哈哈哈……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啊？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没把我当成你的仇人？”
“这件事如果按照你所说，那应该是你母妃所指使的，顾丞相做的。当时你的年纪还小，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做什么，你也没什么能做的。”
“呵呵，听你这么说的好像你是一个很公平的人。怎么，你是打算冤有头债有主？”
“是。我和你不一样，虽然我不喜欢你，虽然我恨你，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不会把你没做的事情安到你身上，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也成了一个好坏不分的人了。”
“你就算知道这些能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