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人都在这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进去，那他的脸面往哪儿放？
而且听顾承希刚才说的，他只是说现在莫少言性情大变，但应该也不至于动手。其实所谓的性情大变无非就是脾气差了点，眼神看上去凶狠了一些？莫少言也没学过武功，什么都不会，就算动起手来，难不成他这个会武功的还打不过了？那这未免太过于荒谬。
想着想着萧晔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自保能力的，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安全，他可以进去见见莫少言，看莫少言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他好奇是真的。
萧晔和顾承润又进去了。
萧晔进去见莫少言好像还算正常，就一个人坐在那，还算比较安静吧……
但是他能看到的只是莫少言的背影，看不到正面，所以也不知道莫少言转过身来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萧晔看了看顾承希。
顾承希对莫少言说道：“王爷来看你了，你不行礼拜见吗？”
背对着他们的人一动不动。
“莫少言，现在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之前的三皇子了，而是永定王，你若是用这样的态度来见过永定王，那便是大不敬，王爷可以将你杀了。”
“永定王？”莫少言清冷的声音传来，“那真是恭喜王爷啊，我杀了一个人，王爷您就变成永定王了，看来我也不是白杀那个人的，这是可喜可贺。”
“莫少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顾承希皱眉，“既然你已经知道来的是人是王爷了，你还不快点转过身来拜见王爷？”
莫少言站起来，缓缓转过身，看了顾承希一眼，又看向萧晔。
“王爷，真是别来无恙啊。”
萧晔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莫少言的表情，他突然整个人都僵了，他甚至还觉得有些发冷。
确实，莫少言的这个眼神……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截然不同。
“少言……你……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王爷，您想多了。怪您？我怎么可能怪您呢？您是什么人，我有必要怪您？”莫少言冷笑，“我知道您当时也是没办法，您不相信我，您担心我是内奸会害了您。是啊，既然都怀疑了，那当然就要毫不犹豫地试探，不然岂不是白白怀疑了？怎么样，您让我杀的人我已经杀了，现在您是不是能相信我了？那一个刀下亡魂是不是真的能获取您的信任？”
“我相信你了，我知道你不是内奸。”
“那我杀的那个人是内奸吗？”
“对，他就是内奸，所以我才让你杀了他。你虽然杀了人，但是你杀的是应该杀的人，那个人是叛徒，是内奸，你杀了他是在帮我做事，并没有什么不对。”
“那就好。王爷啊，我那可是第一次杀人，这辈子的第一次，就这么听了您的话，按照您说的去做了，还真是感叹。”
“没关系，你不用胡思乱想。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现在你已经有了经验，那之后……”
“那之后我就能变成杀手了，想杀谁就杀谁，您是这么想的吧？”
萧晔的嘴角抽了抽。
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他现在可不能这么说。
他现在要是真这么说了，那莫少言会怎么样……他就不能想了。
“不是，本王不是这么想的。”
起初萧晔可不是这么自称的，但现在他有了压力……他觉得换一个称呼可能会让他更有胆量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王爷，为什么要怕这么一个人。
“那王爷您说说您是怎么想的。”
“本王当时让你杀人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内奸，但当时本王对你也有所怀疑，不能完全信任你，所以就想到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你。当然，除了试探你之外，也能杀了内奸，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王爷，您说的对，您说的很有道理。毕竟您是王爷，谁能认为您说的话没有道理呢？但是您真的觉得我会相信您说的话？还是您以为我睡了这几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承希皱眉，大声喝道：“你还不闭嘴！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呵，王爷在这什么话还没说呢，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有什么话难道不应该等着王爷说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多嘴？”
“你……”
萧晔对顾承希摇了摇头，让顾承希少说两句。
“王爷，他太嚣张了。”
“没关系，是本王之前做的有问题，他现在会不高兴其实也能理解。反正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说两句话而已，这能有什么问题？”
顾承希警惕地看着莫少言，担心莫少言会突然冲上来伤到萧晔。
“他现在不说话了， 现在就只有本王和你说话，行吗？”萧晔这么说这，但是又不能让顾承希先出去，他怕顾承希出去，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反而更危险……
“好，那我们还能继续说。”
“少言，你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本王有多担心吗？”
“是吗？我怎么知道您与偶多担心？您也说了。我当时睡着了，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
“你难道也听不到我们和你说的话吗？”
“当然听不到。”
“好吧。没关系，你没听到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说。”
萧晔想了想，可能莫少言什么头没听到也是好的，万一他听到什么他说的不对的话，那……
“您想杀了我吗？”
“当然不会！本王为什么要杀了你？”萧晔不解地问莫少言，“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虽然按照您说的话杀了人，但是您能放过我？”
“这不是放过不放过的问题。之前我怀疑你是内奸，但是现在已经证明你是清白的。既然你不是内奸，本王为什么要杀你？莫非你觉得本王其实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昏庸之辈？少言，你心里有怨念，这本王都能理解。本王当时对你不好，这是本王的错，本王也愿意向你道歉，那你……”
“好了王爷，您不用说这些，我不需要您的道歉。”
“那你需要什么？你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你愿意给本王机会，只要你能相信本王对你没有怀疑就好。”
“我已经为您杀了人，我自然要继续留在您身边为您做事，不然我之前岂不是白动手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当时的心情，那个时候我多不想杀人，可您就是逼着我。当然，我能理解您为什么逼着我，我也不能把您怎么样。您是王爷啊，我敢对您怎么样么？但是你……”莫少言看向顾承希，“你当时是单纯在旁边看我的笑话，我没说错吧？”
顾承希皱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呵呵，你当时那么认真地看我的笑话，现在和我说没关系？”莫少言笑道，“好，也许对你没关系，但对我有关系。你放心，这件事我记住了，我不会原谅你。”
“你不原谅我？好啊，那你想对我怎么样？”
“你现在帮着王爷做事，你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你很优秀，至少大家都这么觉得，那我就要让你变成不仁不义的人，我要让你被所有人厌恶、嫌弃，当初我有多不好过，现在我就要把我当时的心情还给你。”
“你……”
顾承希眼看着就要上前和莫少言争辩，萧晔赶忙把顾承希拦住。
“有什么话就站在说，就当给我个面子，不能动手，知道吗？”
顾承希没说话，但看的出来他确实很生气。
“少言，其实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承希帮你把脉，帮你看病，给你开药。在你不舒服的这段时间里，其实他也是尽心尽力的，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吧？”
“他尽心尽力是应该的，如果他当初不在那冷眼旁观，我怎么了可能会变成那样？他是凶手之一，我报复他纯粹是理所当然。”
凶手之一……
萧晔听这话的时候不禁发抖。
顾承希是凶手之一，那他也是凶手之一啊……他不止是凶手之一，而且还是主犯，顾承希只是个从犯而已，
莫少言对顾承希这个从犯都这样了……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他好歹是个王爷，那莫少言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现在的莫少言确实变了，而且变化还不小。
他之前逼着莫少言杀人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觉得莫少言有所改变也是好事，但他没想到莫少言会变成这样，变得连他都有些害怕，变得连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少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是啊，您说得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还救了我不止一次，但是您怎么不说他他后来是怎么对我的呢？顾承希，我之前就说过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就要看着你慢慢倒霉，万劫不复。”
莫少言说这话的时候很可怕，萧晔又打了个寒颤。
唉，现在的莫少言啊……萧晔觉得自己实在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变化。
“少言，我觉得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你现在才刚醒过来，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不满……没关系，以后时间还长，你就好好跟着我，有什么问题我以后再和你慢慢解释，好不好？”
“不必了，没这个必要。您是王爷，不管您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能埋怨您。顾承希是您的人，是您的得力属下，作为属下，替主子承担一切应该也算正常吧？之前您试探了我，那现在不如就顺便试探试探他，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愿意为了您而付出一切的人。”
“莫少言！”
“好了，承希，你先出去。”
萧晔也知道莫少言的想法了，莫少言无非就是想和顾承希过不去。
好啊，只要不是和他过不去就行，不管莫少言怎么和顾承希过不去都无所谓，只要不找他的麻烦就好。
顾承希出去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莫少言和萧晔两个人。
萧晔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当初那个决定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杀人的。少言，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能重新来过如果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杀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只可惜回不去了，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那你是不是也不能原谅我？不论如何都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