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言，刚才你好像还是一副就算对你用刑，你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顾承希冷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呢？怎么一下子就什么都愿意说了？”
“你错了，这不是莫少言因为听到我们要对他用刑才说的。”萧晔帮莫少言解释道，“他现在说的这些是我早就知道的，这都是我查出来的，他没必要再否认。”
“那您想知道的是什么？”
“我想知道他现在是谁的人，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皇子的身份，早就和皇后还有太子见过面，然后和他们勾结在一起。另外……”萧晔看向顾承希，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另外他是想试探顾承希，他想知道顾承希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其实这些也不是我想说的。”莫少言挑眉，“而且我也没有必要这么诚实吧？”
“但你还是说了。”
“是啊，我只是看在我们毕竟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所以不想再欺瞒你们。至于你们想知道的其他事，很抱歉，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然但凡我知道一点，我也不会瞒着你们。”
“哈哈……”萧晔大笑了起来，“说真的，我觉得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会不瞒着我吗？你怎么可能不瞒着我？有些事如果你和我们说了，那你就不能继续再做，甚至你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到你主子的计划。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但是我想很快你就会说出来了。如果你不愿意主动说出来，我也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我的主子就是你。我的主子不是你就是顾承希，这都是要听你们两个人的安排，我自己都安排不了我自己。”
“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
“我已经说了够多了。”
“好吧。我看你应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啊，上鞭子！”
萧晔这次是真的彻底失去了耐心，要用刑了。
顾承希虽然表面上装的很镇定，但他心里其实早就已经万马奔腾了。莫少言毕竟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之前他一直都在努力地给莫少言补身体，就是因为他觉得莫少言太虚弱了。现在莫少言好不容易被他养的稍微好了一些，可如今竟然就要被用刑。
萧晔是什么人？他会有多残酷，这是他没办法想象的。他很担心莫少言会承受不住这样的酷刑，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
如今他们必定要失去莫少言的身份位置，那他就只能保住自己的身份，不能让萧晔发现，这就是他要做的，他必须要掩护自己的身份——牺牲莫少言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他没有其他选择，这也是唯一能救莫少言的方式。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这一次莫少言能顺利渡过难关，以后他也不会让莫少言再陷入这样的困境中。
所以他就算舍不得，那也只能让莫少言忍着。
“莫少言，其实你自己很清楚，只要你愿意主动把实话说出来，我们是不会责怪你的。”
“不会责怪我吗？”莫少言笑了笑，“为什么我觉得这么不可信？”
“什么不可信？”
“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说了什么，你应该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你确实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萧晔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既然你不愿意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那我也无话可说。来人啊，用刑吧。”
那些人将苏冷按在那，然后用沾了盐水的鞭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们大概是觉得这样做能让他知道害怕，他一知道害怕，自然就会有什么说什么。
但苏冷一点都不害怕。
萧晔觉得苏冷是个有骨气的人，只可惜苏冷的骨气没放对地方。如果苏冷是对其他什么事情有这样的骨气，譬如苏冷效忠于他，不管别人怎么逼着他，不管别人怎么威胁他，他都不会说出对他不利的话，那他也是很欣慰的。
只可惜啊，苏冷的这些骨气都是对别人的，不是对他。于是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冷被打，他就只能冷眼旁观，他要听听苏冷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
鞭子落在苏冷的身上确实很疼，但苏冷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抿着唇忍着那样的痛楚，他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他觉得如果他这个时候显得自己很虚弱，萧晔一定会很得意。
果不其然，萧晔在那看了许久，他都没看到苏冷对他求饶的样子，这让萧晔很不悦。
“莫少言，你是真能忍着啊。到现在你竟然都不打算喊出来？”
苏冷没说话。
“你不要逞强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熬，我知道你一定很疼，你忍不了了是不是？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好，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是，有些话说出来之后是会让你很为难，你可能会对不起一些人，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你不把那些话说出来的话，那你很可能会被我打死。难道你宁可被我打死，你也不愿意把实话说出来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些什么。”
“你就是在嘴硬。你这么嘴硬有什么意义呢？你说的这么好听，可是结果呢？结果你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就算你在这里活活被我打死，你也不会得到任何东西。没有人知道你对他们有多忠心，其实你就是个傻子！”
“难道我就能为了不被你们打，随随便便说一些根本就没有的事儿吗？”
“你……”萧晔深吸一口气，他有点看不下去了。
萧晔毕竟对莫少言也有过一段那样的感情，当然了，现在他也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很可笑，他也知道莫少言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这就更可笑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苏冷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也不是心疼苏冷，他只是觉得之前那么完好的一个人摆在他的眼前，现在竟然就要被打的支离破碎……这真的是他没办法忍受的。
萧晔索性转身不再继续看。
“顾承希，你说这可怎么办？”萧晔小声问顾承希，“我本来以为莫少言自己会说实话的。可是你看看现在……现在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继续打，打到他愿意说实话位置。”
“继续打？”萧晔皱眉，“你真的忍心？”
“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忍心？”
“我只是觉得他好歹和你也有过交情，你何必……”
“我和他不算是有交情。” 顾承希顿了顿说道，“我和他如果说交情，那应该是恨吧。”
“唉，算了算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现在你不心疼我都有点心疼了，我可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活活打死。”
“您这就要放弃了？”顾承希皱眉，“我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您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不是等于什么都没做？”
“你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都打了他这么久了，他要是真的有话想说，那他早就该说了，你真的以为会等到现在吗？”
“要不然呢？他现在还没说，那就说明还没等到那个能让他开口说话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等着，等到他愿意说话，我们就能做些什么了。”
“算了算了，我可没有你这般铁石心肠。而且你对他有意见，你本来就不喜欢他，所以你巴不得他出点什么事。我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我还得慢慢问呢。”萧晔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就这样吧。”
那些人停了下来。
萧晔走到莫少言的身边，他打量了一下莫少言身上的伤口，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惨啊，惨不忍睹。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可是你竟然什么都不说，我很佩服你。只可惜，你不是效忠于我，不然我有你这样的帮手在身边，我一定能达成我的目的。”
莫少言没说话。
他现在已经不是懒得搭理萧晔了，他是没力气开口说话。
“虽然顾承希的意思是要继续打你，但我真的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觉得像是你这样有骨气的人，不管怎么做，其实都是对你的不尊敬。”
“你需要尊敬我吗？”莫少言不屑地说，“我也不需要你的尊敬。”
萧晔皱眉：“你现在只不过是在逞强。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逞强，真的没必要。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你自己好自为之。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你要做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我期待你能尽快想通，因为我真的不想再难为你什么，看到你被打成这样，我的心也很痛，我也很舍不得。”
莫少言没说话，但还是能听到他的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