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夫人对齐姑娘一来就是一阵夸,偏生夸的不是那么不着调,不浮夸,却又让人心花怒放。
“这次前来也不怕夫人和齐姑娘笑话,大家都知道齐姑娘是郡王的表妹,现在我们家阳儿也即将嫁入郡王府,说句没脸没皮的话,以后可就都是一家人,郡王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是多少女娃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家,可这姑爷越是优秀,这心里就越是觉得不踏实,总怕自己哪儿做不好,哪儿不到位,配不上姑爷,所以厚颜前来,问问齐姑娘,也不知道这郡王殿下有什么喜好?我们家阳儿一旦嫁入郡王府,该注意些什么?这孩子自小就被我带在身边,家里人口简单,也没经过什么事,就怕到了郡王府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惹了郡王嫌弃,到时候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了,只能在婚前,帮忙仔细打听,只希望阳儿能投其所好,嫁入郡王府之后能和郡王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童夫人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让范葙柠动容,就连齐倾浅也挺羡慕,看了看一脸依赖坐在童夫人身边的女孩子,她就是要嫁给郡王的童家姑娘。
“夫人客气了,郡王和童姑娘的婚事本就是御赐天成,郎才女貌,童姑娘端庄秀美,想必郡王殿下会爱护有加的。”齐倾浅微笑着奉承,心理却在打鼓,虽说她和郡王是表兄妹关系的事情从未隐瞒,但是很少有人会以这层关系来找她,尤其是女子。
今日见面就真那么简单?
“御赐天成,多谢姑娘美言,只是这做母亲的,不管女儿嫁到哪儿去,这心理总是放不下,总害怕自己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姑娘家到了婆家受了委屈,阳儿这孩子胆子又小,怕她受了委屈,都不敢告诉我们,也怕她担心着让我们为她担心受累,自己憋着,所以这才唐突前来,见见齐姑娘,对郡王殿下有个了解,总好过这丫头肚子一个人憋着害怕的好。”童夫人拉过女儿的手放在掌心,想到这段时间她自己白白担心受怕,这心理就难受。
这都还没嫁人呢,这要是真嫁了人,真受了委屈,那她哪还有活路。
“姑娘有所不知的是,这姑娘胆子小,自小乖巧懂事,有什么事总是自己憋着,这次若不是我一再追问,她都不会透个只言片语的,她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说这郡王脾气不大好,也不敢随便问,又怕我们担心,这都多长时间了,一宿一宿的不得睡,看看,人都快熬垮了。”童夫人这一番慈母柔肠,让齐倾浅想敷衍的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虽然齐姑娘和郡王殿下是表兄妹,正所谓一表三千里,他们之间好像也不是那么亲近,否则齐姑娘为何不去郡王府住,反倒来我都督府住下了?”范葙柠看着齐倾浅眼神微动,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情况下,来了这么一句。
齐倾浅神色莫名的看向范葙柠,都督夫人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她还真搞不懂了?
难道是想搅黄了童家和郡王的婚事,可是就算童家不愿意,这可是御赐的婚事,难不成童家胆敢抗旨不尊?
为了一个女子,犯下欺君大罪,童家愿意背负这样的代价吗?
再说,童家和郡王的婚事如果黄了,对都督府有什么好处?
“也是,都怪我关心则乱,只听说齐姑娘是郡王的表妹,想着齐姑娘能对郡王有所了解,其他的也就没有考虑那么多,这里是我母女失礼了,还请齐姑娘见谅,今儿个就当我们没有说过,可好?”童夫人恍然之后,露出了内疚的神色,是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住在表兄府上,反倒住到了无亲无故的都督府,这是为何?
为何?
脑子里一个激灵,童夫人好似碰触到了什么不可碰触的隐秘,后背一凉,就算她速速回神,想要掩饰,但是还是没有躲过范葙柠的眼睛。
因为这突然的意识,童夫人虽然极力的掩饰住内心的恐惧,但是还是略显仓惶的带着童诗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就像她来时一样。
“娘,你怎么了?”童诗雨上了马车,清晰的感受到了着她的童夫人几乎时战栗的,刚才她也没发现什么啊,看母亲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回府。”童夫人没有给女儿答复,只是死死的拽着女儿的手,她现在思绪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童诗雨说,她也不敢说。
本来不算远的距离,此刻却犹如天远之别,到了童府门口,夫人急不可耐的下了马车,直接就进了门,把童诗雨直接仍在了身后。
童诗雨一脸茫然,速速跟上,但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看着夫人直接去见了祖父,她只能悄悄的回了房,但是心理却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父亲,儿媳今儿个带着阳儿去了都督府,本是想让阳儿见一见那齐姑娘,毕竟那齐姑娘和郡王殿下是表兄妹,想着怎么的也先亲近亲近,了解一下,可是夫人一句话,儿媳惶恐,还请父亲指点,那夫人说虽然齐姑娘和郡王殿下是表亲,但是一表三千里,也不见得多亲近,否则那齐大姑娘为何不住进郡王府,反而住在了都督府?儿媳惶恐,儿媳突然想到,那齐姑娘和都督府的大人还是夫人都没有亲属关系,为何会住进了都督府?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系?”童夫人因为惶恐和忐忑,话语里都有几分哆嗦,但是好歹还是有理有据的把自己的想法给表述清楚了。
“你今儿个带阳儿去都督府的目的是什么?真是亲近亲近?”童阁老对于童夫人的莽撞和失态虽然诧异,但是脑子可一点也不糊涂。
能让童夫人乱了分寸的东西,必然有其道理。
“之前有人传话给阳儿,说郡王殿下曾经打过齐姑娘,阳儿忐忑了好久,今儿个才开口问儿媳,儿媳自然不敢耽搁,想着怎么求证都不如直接去见当事人的好,所以才带了阳儿过去。”童夫人现在可算是脑子清晰了,之前只听说这么回事,但是谁传的话,为何能传到阳儿的耳中,若说不是特意,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