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凤下笔稳又快,字体不似别的女孩子娟娟秀秀的,而是犹如男子般的锋利,瞧着这流畅的字体,顾朝凤又苦笑一声。
想当年,君澜笙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夺大位时即不占嫡又不占长,更不受宠,为了能够在皇子夺位中能够有着一席之地,隐忍多年,自己苦练临摹各皇子的笔迹,亦是可以以真乱假,这才在最后关头,假传口令,以字迹显露,才步步推君澜笙登上皇位。一晃这么久,许久不写字,顾朝凤本以为该生疏的,可是下笔的那一刻,这记忆却又不受控制的迅速涌来。
细细看着这笔底下的字,亦是避开了所有皇子的字体,可还是徒留了凌厉的煞气。顾朝凤摇了摇头,拿起那写好字迹的纸张,对着吹了吹,待字迹完全干涸,才又叫白芍取来椭圆状的小木匣,顾朝凤轻轻起身,走到右手旁的柜子,将鸟笼拿出来,微微扭头看见白芍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顾朝凤轻轻笑了笑,指着鸟笼里的白鸽对着白芍笑道:“这个小东西可是个有灵性的!”
说着,将白鸽从笼子里放出来,那白鸽也不跑,一上来就扎进顾朝凤的怀里,一对红宝石的眼珠子提溜提溜转着,顾朝凤轻轻梳理着白鸽的背羽,将装着信的木匣绑在白鸽的腿上,轻轻的对着它笑道:“去吧,将这消息递给那人,他欠我的恩情也算是还了!”不知道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朝凤的心里却是有着一丝沉闷。
又轻轻拍了拍白鸽,看着那鸽子‘嗖’的一下子飞进天际,消失在视野,顾朝凤才又扭头看向白芍,“这些事红药都给你细细说了吗?”
“说了!”白芍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奴婢昨天听妹妹说的时候还跟做梦的样,真没想到奴婢忙活的一天竟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遗憾!”
“这有什么可遗憾的!”顾朝凤眉梢微微挑起,眼中带着一丝浅笑,才又笑道:“以后这种事多着呢,现如今也不过是开始罢了!”
“小姐,小姐!”
红药急忙的打开帘子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顾朝凤之前吩咐让拿的秤砣和凿锤,一张小脸上满是着急,额上因为急匆匆的小跑而布满汗珠子,顾朝凤抬眼看了眼,轻声问道:“出了何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白芍过去,接过红药手中的秤砣和凿锤,看着红药两颊因为小跑而微微发红的脸,笑道:“这是怎么了,这般慌张?且慢慢说!”
红药听了白芍的话,轻轻看了眼顾朝凤,微微捂了捂胸口,咽了口唾沫,才说道:“小姐,徐嬷嬷来了,说是、说是夫人找朱嬷嬷有事要询问,正在外面候着呢!”
听到这话,顾朝凤眼神微微一紧,眉头轻轻蹙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这暗地里的老鼠还真是不少啊!”
又扭头看向红药轻声问道:“现在外面谁应付着呢?”
“是李嬷嬷,之前徐嬷嬷看着奴婢,便就上前询问奴婢,奴婢只说了朱嬷嬷身体抱恙,也就没在多说什么,便就拖了个说辞进了来,现如今是李嬷嬷在那陪护着!”红药又咽了口唾沫轻声应着。
顾朝凤的十指轻声在桌面扣着,发出‘嗒、嗒’的响声,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难为,轻轻瞥了眼红药和白芍,轻声道:“这来的可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昨晚的事情早就有人暗中告诉了那边,说到底还是我太自信了,我以为除掉了朱嬷嬷和秋月,便能万事大吉,怎么就忘了,凭着锦氏八面玲珑的手段,怎么会就设这么一道关卡,所以咱们院子里定是还有锦氏派来的人,只不过这个人,她是在暗,咱们是在明啊!”
“那、那小姐,可用奴婢去细细探查!”白芍听着顾朝凤这话,心里也猛地惊起,眉头不禁也带了一丝愁意,忙张嘴问道。
顾朝凤听了这话,轻轻看了眼白芍,又轻轻摇了摇头,嗤笑道:“既然锦氏能这么放心将那人安排在暗处,就足以说明那人定是能力非凡。现如今就算我亦是毫无头绪,你去查,岂不是打草惊蛇吗?咱们倒不如慢慢的等,等着那人按捺不住,漏出马脚,到时候收拾也不晚。而你们现如今只要多留几个心眼就可以了,毕竟我这院子里,鱼龙混杂,哪些该用、哪些不该用,你们心里要有数才好!”
“是,小姐!”听了顾朝凤这话,白芍、红药对视一眼,齐齐应道。
顾朝凤摆了摆手,笑道:“都别愁眉苦脸的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给我梳妆,咱也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不是,毕竟是锦氏跟前的红人,这事还得我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