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说的不够逼真，李与笙又扬起来一抹期盼的笑。
“对了，既然你有钱，那肯定能帮衬我两个子儿吧？！”
“我呸！”
刘尚志一动气，就扯得胸口一阵阵闷闷的发疼，跟有人拿着个小锤子在他胸腔里反反复复来回锤敲一样，一阵阵闷闷的痛。
感觉整个人连气都喘不上来了，眼前不住的发晕，冒着金星，手指哆嗦着指着李与笙。
“你想得美！我的钱就是埋地下沤烂了，也不会给你一个子儿！”
这话掷地有声，透着咬牙切齿的阴狠，看的出来是来真的，刘尚志是真的一点好处都不愿意让李与笙沾。
李与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一摊手，“我是你亲闺女，我要是有一天混的不如人，流落街头，我就在脖子上挂个木牌子，上面写着我是你刘尚志的亲闺女，我看咱俩到底是谁丢脸。”
果然，人要脸树要皮，这人吧，他一破罐子破摔，啥都不管不顾的时候，连心情都美好了不少呢。
然后李与笙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在一边坐下来，看着桌面上还有刚才常晴从刘雪梅病房里顺过来的苹果，一个个水灵灵的，上面还沾着水珠，顺手就拿过来一个。
常晴赶紧打圆场，把刀递了过去，“姐，你是要给咱爸削苹果吃啊！那可正好，我刚才正说了要给咱爸削一个呢！”
故意睁大了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过于厚重的刘海儿遮在前额，像顶着个油腻腻的锅盖，显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木愣呆滞，一点灵气都没有。
好像看不出来刘尚志跟李与笙之间的剑拔弩张一样，还若无其事地让李与笙削苹果。
“我说你戏也太多了吧！谁说我要削了给他吃了？赶紧的，刀拿一边去！万一要是一不小心手滑了把你爸喉咙割了那可不赖我！”
李与笙赏给常晴一个大白眼，张大嘴照着果肉最多的地方就是一口咬了下去，使劲嚼吧嚼吧，嘴里哼着小曲儿，翘着二郎腿，别提多自在了。
刚才她胳膊肘这么顺势拐了一下，常晴“啊”了一声，手里的刀就应声而落，在脚边打了几个转才停下来。
“晴晴，你让她给我滚出去！你要是想让你爸多活几天，就别让她在我跟前碍眼！”
刘尚志憋的满脸通红，呼吸起伏剧烈，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呕”地干呕一声，就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酒精发酵后的味道，混合着，胃袋里尚未来得及完全消化的食物，那种酸腐的气味，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哎呀！爸！你这是咋回事啊？！”
常晴嘴上叫的急，动作也急，但是是急着往后退，尽可能离刘尚志远。
生怕染脏了自己的白裙子，那可是花了几百块钱才买回来的高档货嘞。
李与笙也吃不下去了，拍拍屁股站起来，脚下步子不慌不忙，悠哉悠哉的出了门，转到隔壁把护士叫过来。
“护士，这间房的病人吐的厉害，麻烦您过来瞧瞧吧。”
护士背着门，正在整理东西，听见有人进来，这才扯过白大褂，不紧不慢的套在身上。
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嗨呀！你说你们家属到底是咋照顾的？！都吐到床上来了！”
一进门护士就捂住鼻子，一脸嫌恶，站在床角，指着刘尚志指挥常晴。
“你们知不知道这被子褥子都是医院提供的，不收你们押金就不错了，居然还弄这么脏！麻溜的，赶紧给我清理干净了！”
刘尚志吐的昏天暗地，一脸狰狞，只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徒劳的朝一边伸伸手，意思是要点纸擦擦嘴。
却没人搭理他，李与笙袖手旁观，刘尚志本来也没打算指望她，至于常晴……
刘尚志眼睛余光看了过去，然后一瞪眼，“纸！”
常晴这才不情不愿的挪动了脚步，离得远远的，弯着腰，一手捂着裙摆，另外一手递过去一团纸。
刘尚志心里头这个气呀，一个个都指望不上，尤其是这个晴晴，白疼了她那么老些年了！
“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敢嫌弃你爸是不是！不是以前我把屎把尿伺候你的时候了！”
常晴表情讪讪地，还是不动弹，这下连护士也看不过眼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赶紧过去把病床收拾干净，等你爸出院了，这床还要住别的病号呢！”
真是的，这丫头片子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知道现在一床难求，多少病号都只能自己带张席铺外面地上，住走廊里等着床位呢？！
护士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眼神犀利，把常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打量了个遍。
越看越不顺眼，再看看抱着胸站在门口那个，俩人说是姐妹俩，但是瞅瞅人家那爽利劲儿，一看就是这个不能比的。
李与笙勾了勾嘴角，心情大好，也就很乐意火上浇油。
“可不是嘛，不是姐说你，晴晴，你从小就跟咱爸亲，咱爸又不待见我，这活儿还不是只能你来干？去吧！赶紧的！别叫人家护士等久了！”
李与笙一边嘴上催促着，一边就伸手推常晴的后背。
她手上沾了苹果汁，黏黏糊糊的，整只手摁在常晴后背上，顿时高档的蕾丝连衣裙就隐隐约约显出来个泛黄的手印。
“你别碰我！”
常晴恼的不行，扭过脸冲李与笙吼了一句，然后不情不愿的去给刘尚志收拾床了。
呕……
真是太恶心了，看一眼就反胃的不行，我恨不得把一星期前吃的那顿红烧肉都吐出来。
关键是一边只有纸，就只能在手上垫了厚厚的一层，捏着鼻子直接去抓刘尚志的呕吐物，那种稀稀软软的感觉……
仿佛吃坏肚子时的排泄物……
缓过劲儿来，刘尚志自个儿躺回床上去，劈头盖脸就开始数落常晴。
“你说说你！啊！干啥啥不行啊！”
李与笙低着头，偷偷捂着嘴笑，真相了吧。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说的就是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