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你的人。”
或者,你的女人。
“不,她不听我的话,小女孩,总是幻想着能靠自己红起来。”闻以道没否认,语气郁闷,又话锋一转,“怎么,给你添麻烦了?”
“你家那位知道吗?”慕衍之似笑非笑地问了句,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狠狠地插到闻以道心上。
对面的闻以道默默摸了摸鼻子,强笑着打哈哈,“我又不像你好命,老婆家里一落千丈还能借着机会倒腾了,我还得靠老丈人呢,肯定得夹着尾巴做人。”
慕总蹙了蹙眉,莫名不悦,“我不是因为顾启荣失势才离婚的。”
虽然离婚的时候旁人这么说他也没否认过,不过现在听闻以道提起来尤其刺耳。
好像他慕衍之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似的。
不过跟顾阮阮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结合的婚姻,结束的时候自然也是快刀斩乱麻地痛快。
“哦?哦!”闻以道明显不相信,不过他无意纠缠,“那啥,贺云舒你给我照顾着点,给我逮着缺胳膊少腿的我可饶不了你。”
“照顾不了,她刚来就惹了常晴,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
所以,无能为力。
“你这就不够兄弟了,这样吧,唔,鼎华最近的那个竞标项目,我让你一回,你看着我的女人别被磋磨的太狠了,怎么样?”
商人无利不起早嘛,得下血本才能心想事成。
一想着贺云舒离了他身边少不了吃苦头,他这心里就一突一突的难受。
慕总指关节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发出来“笃笃”的响。
“我只保证人活着,四肢健全。”定好的资源又没给她扒拉下来,慕总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给我上点心!”那头暴跳如雷,扯着敞亮的喉咙叫唤得震天响。
回应他的是一阵挂断了的忙音。
工作起来也并不能全神贯注。
出于一种极其隐秘,又不许外人道的心思,慕衍之吩咐余年去查了宋昭南的资料。
这时候就搁在办公桌的案头上。
越往后翻慕衍之的眉蹙得就越紧,这小白脸还有点背景,至于实力也不算差,牛津大学医学双博士,还有国际红十字会认证过的医师职业资格。
最要紧的是,他是宋广和的小儿子,宋致远的亲弟弟。
宋氏跟慕氏还经常有些业务上的往来,不过都是些不太要紧的项目。
顾阮阮一共只在医院里住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就拆完线回家了。
到家一看,慕衍之还真是说到做到,衣帽间里装满了他的衣服,大都是西服,几乎一模一样的款式,清一色的黑。
只有领带的颜色样式还有点区别,酒红和卡其色居多。
冰箱里也填满了新鲜食材,厨房更是摆得琳琅满目,光是调味料就占据了一整面墙。
阮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发紧,不死心地又进了洗漱间。
果然,水龙头一边的摆台上,放着一粉一蓝两只漱口杯。
上面印的图案是笑嘻嘻的卡通小人,一边比着一半爱心,两只凑在一起正好拼成毫无缝隙的红心。
……
阮阮狠狠地吐槽了下慕衍之谜一般的审美。
而丢丢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来的粉粉嫩嫩的蓬蓬裙委委屈屈地跑过来蹭她的腿。
毛毛躁躁的蕾丝边,还蛋糕的勾边似的来来回回折叠好几层。
阮阮嘴角又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下,赶紧把几乎拉着地的裙子给它扒了下来,然后扔花洒底下洗澡。
天哪,她不在家的时候,她儿砸到底经历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虐待?!!!
不光是穿了粉裙子,脑门上还做了个卷发怪的造型,两只耳朵上还分别夹了一只蝴蝶结。
哦,也是同色系的,骚里骚气的粉红色。
拉布拉多天生一身金黄色的毛发原本顺顺溜溜的,丢丢又一向被阮阮打理得干净利落,这会儿委屈得呜呜直叫唤,仰着头往上翻着眼看阮阮,露出来一圈眼白。
“嗷呜呜呜……”
妈妈咪耶,你再不回来我可能就是只废汪了嘤嘤嘤……
“乖儿砸,”阮阮撸了撸它的狗头,又心疼又生气,“妈妈之后不会再让别人这么欺负你了。”
就算是孩他爸也不行!
还给它脑袋上抹发胶定型……
汝乃天骄,何不上云霄?!
丢丢欢快地在温水里打了几个滚,又追着黄色的小皮鸭转了一圈,安然地躺在阮阮臂弯里睡着了。
慕总一进门就看见阮阮抱着丢丢坐沙发上看电视。
听手下人汇报说她下午出院,他这一整天的工作都不怎么在状态。
几次都想吩咐余年过去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到底还是没这么干。
“这么大狗了怎么还能抱着睡呢?”他不赞同地蹙眉,上前伸手要把丢丢抱走。
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大狗了,该学会自己睡了。
顾阮阮往一边躲了躲,侧过身子正好避开慕衍之。
“我儿砸,我乐意。”要你管,鸠占鹊巢的王八蛋。
阮阮懒懒地掀开眼皮子乜斜了慕衍之一眼,怕惊醒丢丢,没再吱声。
“它也是我儿砸,你就是个惯孩子家长,早晚给它惯得蹬鼻子上脸。”慕衍之没好气地从茶几边绕过去,蒲扇一样的大掌忽闪着探到顾阮阮怀里去。
他胡乱抓着狗子一条后腿就用力往外扯,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抓着丢丢毛茸茸的大尾巴,卯足了劲儿往出扯。
“嗷!嗷嗷嗷嗷嗷嗷……”狗子连眼睛都不睁,闭着眼只管凄厉地哀嚎,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儿砸,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顾·逆我者亡·女王·阮阮跟装了弹簧一样“腾”地一下站起来,猝不及防地一伸手,把慕总推得一个踉跄。
客厅的空间本来就宽敞,慕衍之又是人高马大的,猛不防挨了这一下,整个人都晃晃悠悠起来。
好不容易稳了身体站好,顾阮阮已经翻了个白眼起身往丢丢的小窝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轻声拍哄着那只狗子,任凭它碍眼的大尾巴不老实地从她鼓囊囊的胸脯前面划过,一来一回地浪。荡。
男人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