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得太多了。”
慕衍之冷了脸色，摆摆手，秘书立时过来送客，言笑晏晏地开门送路易寒出去。
路易寒无趣地眯了眯眼，心想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了。
这倔强的小女人，当初没人看好她跟慕衍之，义无反顾地嫁进慕家。
结果呢，人家是七年之痒，她这才三年功夫就成失婚妇女了。
还被后来者居上的小三碾压。
啧，怎一个惨字了得。
路易寒心里装着事，以至于下电梯的时候碰见常晴，也破天荒地觉得她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其实这女人除了情商低，智商堪忧，又天生白莲花气质，喜欢攀炎附势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坏处了。
至少目前是这样，不过以后成名成腕就不能保证了。
“衍之。”常晴推开门，眼眶里含着一泡眼泪，欲落不落地挂着，眼圈泛着红，音调也带着哭腔。
“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慕衍之随手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语气还算轻缓柔和。
“没人欺负我，就是我，我是女主角，但是基本功还不如几个练习生，我觉得特别丢脸，对不起你……”
说完她就再也忍不住了，闷闷地哭出声，胡乱擦着眼泪，眼线睫毛膏和眼影晕染在一起，眼圈顿时跟熊猫一样漆黑了。
“哭什么，一切有我在呢。”慕衍之柔声细语地扶她坐好，取了柔湿巾来给她擦脸。
“妆都花了，跟小花猫一样丑了。”他打趣常晴，手上动作倒是不含糊。
“女团那几个女孩子又组团欺负你一个了？”那几个女生也是蹬鼻子上脸惯了，对头公司签过来的，不好不给资源。
这次《致遥远的你》慕氏可是花了大价钱要卖好又卖座的，女配或者是戏份多的角色基本都让她们几个包圆了。
没想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倒是滑溜，同门之间相互倾轧，为了点资源红眼，尤其欺负的还是常晴。
慕总表示不能忍。
他答应过她哥哥，以后会替他好好照顾常晴。
不过离电影开机只剩半个月了，过几天演员就要进组准备，临时换人确实不太能来得及。
起码一个戏份仅次于女主角的女配的角色不能轻易变动。
“那我把她们全换了，给你出气好不好？”还是常晴的意思最重要，别的人都无关紧要。
“别了吧，”常晴咬了咬唇，神色为难，“只不过是往我的粉底盒里洒铅粉，又把广告牌的螺丝钉拧松，想让它自己倒下来砸我。”
“都是恶作剧，我想她们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她这语气犹疑，显然自己也信不过这说辞。
“有这事？”慕衍之眯了眯眼，赶紧往常晴脸上看。
还好，看起来还是光溜溜的，没发现过敏反应。
常晴重金属过敏，发作起来很严重，这点慕衍之是清楚的。
所以听说这些小把戏后更是忍不住的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几个不识好歹的练习生丢出去自生自灭，也好不再呆在慕氏作妖。
“嗯。不过我随身带着一部金属探测器，用在脸上的东西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一牵扯到自身利益，可都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知道提前提防的就是傻子。
“嗯，毕竟还得靠这张脸吃饭呢。”慕衍之深以为然，女演员的脸是最宝贵的财富，过敏还好说，如果不慎毁容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唉。衍之，说实话，其实我真的挺害怕的。”常晴叹了口气，侧脸靠进慕衍之怀里，菟丝花一般的柔弱淋漓尽致。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正是因为知道严重性，所以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劣迹斑斑的艺人，道德败坏，再大的排场慕氏也供养不起。更何况只是几个没名气的练习生。
险些毁了常晴的脸。
还有拍摄用的广告牌，慕衍之见过，整整一人多高，里面骨架填充的都是实木，如果真的砸下来，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那个叫贺云舒的，你觉得是她做的吗？”慕衍之安抚地拍了拍常晴的后背，凤眼光芒阴寒，泛着刺骨的冰冷。
“我不知道……我原来还想着都是一个公司出来的，太过分的她们不敢做，而且你平时工作又忙。”
她说的是我不知道，而不是我觉得不是。
最后一句一出口，常晴就用她那氤氲着湿润的杏眼含情脉脉地看慕衍之，无言之中透出星星点点撒娇的意味。
慕总越发觉得她受了委屈了。
“乖，工作再忙也没你要紧，再有这种事就去找余年，他会帮你解决的。”
“那会不会有人说我潜规则你，靠关系上位的？”常晴神情忐忑，樱桃一样红润润的唇嘟着翘起来，看着不太高兴，眉宇间还藏着一抹忧虑。
“本来就是这样，”慕衍之爽朗地笑出声，凤眼里是鲜有的畅意，“慕氏是我的，你嫁给我，就也是你的，你这本事大得很，潜的是顶头上司。让别人尽管眼红吧。”
女人眼眸里闪烁过满意，主动献上一枚吻，印在慕衍之一侧脸庞。
男人僵硬了一瞬，任凭常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身上。
“你会跟我结婚吗？”她语气不确定地问，杏眼荡漾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期待。
“嗯。”慕衍之的回答斩钉截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结果。
心头泛起些许异样，闷闷的，像是不赞同刚才的回答。
慕总没在意，装作翻看文件，把常晴打发了出去。
慕衍之看着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按下一个内线电话。
“除了贺云舒，那几个人都换掉。”
“是，慕总。”对方唯唯诺诺地应了，虽然并不明白上面的用意。
贺云舒是个聪明人，戏份又多，把其他人都换了只留她，这群小姐妹就该起内讧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样最近就不可能再分出来精力挤兑他的女人了。
这么想着，慕衍之又拨了一通电话，意味幽暗不明，“你故意的吧。”
“慕总的话我听不懂。”闻以道摇了摇高脚杯里晶莹剔透的酒液，悠闲地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