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祖天一双眼遍布红血丝,看起来骇人得厉害,却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
他们家每一个子儿都是他的!那个碍眼的妹妹总算走了,凭什么她生的孽种还得分走他的财产!
“外公给我的,只有我不要,没有我要不走。”顾阮阮神情沉而冷,唇角依稀噙着一抹得意。
“如果您意难平,尽管去找外公对峙。”她不过是帮自己妈妈保管东西,阮祖天这个狗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你……”怕打扰了老爷子休息,阮祖天压低了声音,眼神阴森森的,“阮家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就算老爷子给了你,能不能带出去也是我说了算。”
毫不掩饰的威胁。
阮阮垮了脸,突然觉得失望极了。这就是她的舅舅,她妈妈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可以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跟亲人撕破脸,甚至不惜以生命安全相威胁。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还是管好自己,也约束约束自己的的妻儿吧。”说完顾阮阮表情不屑地斜乜一眼阮祖天,眉眼微敛,身形动了动。
然后就听见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跳着脚在楼梯上来回蹦哒。
“顾阮阮!”阮祖天爆喝出声,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把顾阮阮扒皮抽筋。
“这大晚上的,我就不陪您闲聊了,外公给你的零花钱还是省着点儿花的好,赌博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再犯外公可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阮阮施施然绕过他下去倒水,又云淡风轻地接了一句,“也是,有孙子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阮祖天牙齿不住地打颤,完全是被气的,指着顾阮阮的背影发狠,“你给我等着!”
回过头,他一拳招呼向墙壁,硬生生捶得凹陷下去一块。
“少爷,您这是何必呢?既然小小姐不肯交出来,那咱们私下动手就是。”有人扶住阮祖天,,十分贴心地提议道。
“哼……等老子拿到所有钱……”
不等他发完豪情壮志,就听见手机铃声催命符一样追过来,顿时面如土色,跟老鼠一样畏畏缩缩。
“你接!就说我不在!”手机好像烫手山芋,阮祖天抓起来就慌里慌张地丢给一边的佣人,恶声恶气地,飞快往一边溜了。
“不是……坤爷是要找您,不是来找我的啊他老人家。”他也不敢接啊,少爷欠了赌场多少钱他不是不知道。
凶神恶煞的一张脸马上从屏幕上闪现出来,一道丑陋深刻的刀疤几乎横贯了整张脸。
“还钱!九分利,今天你得还老子八千九百万!”赌场跟高利贷向来狼狈为奸,就算是利滚利的陷阱,赌红了眼的赌徒也会眼也不眨地答应下来。
不过如果还不上,那收不上账,卸胳膊卸腿的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坤爷……您看看您再缓缓成不?等我家少爷手头宽裕,马上就连本带息地还给您,而且到时候只多不少……您看成不成?”
那佣人赔着笑脸,小心奉承对面的刀疤男。
港城规矩,放贷的收不上贷款,剁下来一两个手指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行!别给坤哥我画大饼!我今天就要收贷,连本带息八千九百万!少一个子儿,我就让阮祖天那个瘪三儿少一条胳膊!”被称为坤爷的男人深吸了口烟,眯缝着眼,然后把烟蒂揉灭在女人柔嫩挺拔的胸脯上。
“坤爷……”那女人又酥又痛,嘤咛出声,媚眼如丝地勾着。
坤爷色迷迷地眯眼,揉抓了一把她,又端起来一杯红酒,酒液倾泻而出,从沟壑里蜿蜒盘旋,最后没入平坦。
“坤爷……您就行行好,宽我们少爷两天吧,不,用不着两天,只要一天就够了!”只要采取行动,一天之内就能把顾阮阮手上的钱夺过来,把这边的赌债口子堵上!
“啧啧啧,你觉着能成?再有一天,就这滞纳金和保管费阮祖天就交不起了。那个瘪三呢?让自己的狗出来算什么本事。”
坤爷说完这话还云淡风轻地抽了口烟,可惜这话落在阮祖天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
他脚下哆嗦,踟蹰着不敢挪过去,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阮祖天惊恐地看过去,才发现屏幕里匍匐在地一个人,面目狰狞扭曲,被活生生剁了一根手指,那根断指就在一边扔着,大量的血把地毯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见了?这就是欠我坤爷钱不还的下场。这人才欠了多少?三千万!就赔上一根大拇指……”
说着突然一转平静淡漠的态度,眸光凌厉可怖,“阮祖天,你自个儿算算九千万应该剁几个!”
阮祖天两股战战站出来,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哭丧着脸说软话,“坤……坤爷,您就行行好,宽限我一天时间,就一天!这大半夜的我就算去筹钱也找不来不是?”
“关我什么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不上钱就拿手指抵债,换算得很!一根值三千万呢!”
阮祖天只觉得腿一阵阵发软,如果不是强撑着,说不定就要跪下来了。
“坤爷,您就大发慈悲吧,您也知道,我家那药厂根本就不进钱,这钱如果不给我时间去凑,真的拿不出来啊坤爷!”
见阮祖天吓唬得差不多了,坤爷才沉吟着,悠闲地开了口,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一个眼神都不屑于丢给阮祖天。
“也不是不行,今天晚上场子里有一盘大局,一比三千的注,三缺一,要是赢了,你这债就算一笔勾销了。”
“那……要是输了呢?”阮祖天先是狂喜了一阵,才迟疑着问出口,如果再输,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还不上了!
“输了?那就按场子里的规矩来,左不过断手断脚,再把零件卖出去抵钱。不过你要是不赌这局,那今晚就得给坤爷我留下来两根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