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一只破空而来的抱枕,附带李与笙张牙舞爪的威胁。
“你再敢跟我说一遍试试!”很气!死亡威胁!
Charles无辜地眯了眯眼,让人觉得他委屈极了。
“还不可以吗?宝贝儿,我随时打算献身给你……”说着Charles朝李与笙抛了个媚眼儿,发现对方果然情绪不佳,也就偃旗息鼓,不再提及这件事了。
“不可以,你乖乖的,啊。”李与笙默了默,主动rua了ruaCharles的头。
Charles垂下头,斜斜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眸底的复杂情绪。
失望,不满。
倏而又扬起来温和无害的笑,“那好吧,笙笙,我一直等着那一天。”
他的眸光太过灼热真诚,反倒看得李与笙莫名心虚。
“干嘛这么看我?!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丢丢自己呆在家,还说什么自己遛自己,你知道顾阮阮那个废物点心养大一盆花多不容易吗?”
李与笙柳眉倒竖,提起这点就气急败坏。
Charles默默摸了摸鼻子,没敢吱声。
客厅里的气氛紧绷得厉害,连每一次呼吸都胶着着,暗流涌动,藏着压抑。
两个男人气质同样矜贵,对面而坐的时候,颇有些势均力敌的意味。
不过仔细看过去,还是慕衍之独占上风。狗子温顺地蹲坐在他脚边,吐着舌头歪着头,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
宋昭南脚边则空空荡荡的,看着冷清落拓得厉害。
五分钟之前,慕总矜持地提出来要跟宋昭南谈谈的想法,宋昭南当然痛快答应下来,
然后就这么干巴巴地沉默许久,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还是慕衍之绷不住了,一招手示意丢丢爬上他的腿,一边漫不经心地敛着眉眼。
“宋医生最近工作怎么样?”
“一切都好,多谢慕总挂念。”宋昭南声音清淡,并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嗯。”慕衍之微微颌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我怎么听说,宋氏最近不太太平呢?”
又偏头问余年,“是不是咱们的信息有误,宋家二公子都承认运营正常呢。”
余年眼都不眨一下,无缝衔接自家boss的话题。
“我们这边的信息,确实显示宋氏近十五天以来股价下跌严重,并且一度跌停,不少股民抛售散股,今天的挂牌价更是历史新低。”
慕衍之蹙了蹙眉,嫌余年说得还不够详细,“那仁和呢?悬壶济世的地界,胡乱叫人传些风言风语的影响不好。”
经商的,从医的,还有教书育人的行业,最是在乎名声不过。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随便让人嘚啵几句败坏名誉,那可是致命的打击。
“是,慕总,仁和的营业额连创新低,最近也只是保持一个成本价了。”
收费昂贵的高级私立医院,病患就诊量得低到什么程度,才会导致整个医院的营业额如此低迷。
余年又清了清嗓子,“对了,慕总,仁和现在接待大厅里普遍没什么患者,主任院士级别的挂号也总是排不满,医疗资源极大浪费。”
慕衍之眸光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扫宋昭南一眼,见他依旧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模样,菲薄的唇紧紧抿了抿。
“慕总对于我们宋氏,倒是关心颇多。”
宋昭南意味不明,自己倒杯水一饮而尽。
慕衍之瞳孔急剧收缩了两下,宋昭南用的是一只白瓷杯,表面的彩釉描绘成一只狗的造型。
那狗肥嘟嘟的,猛地看上去跟丢丢有几分神似。
他记得是顾阮阮最喜欢的,每次喝水,十之八。九用的都是这只杯子。
现在宋昭南毫无心理压力地用上了,慕衍之觉得心口一窒,像被人狠狠地在胸口捶了一拳一样憋闷着难受。
“宋医生,那是顾阮阮的杯子。”慕总眸光犀利,一柄利刃一般出鞘。
如果目光有实质性的杀伤力,不必怀疑,宋昭南这会儿一定已经被慕衍之的眼神扫射成筛子了。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宋昭南气定神闲地放下来,状似无意地,用杯沿在桌面上撞击出来细微的声响。
“宋医生在别人家里,果真毫不见外。”慕衍之冷冷哼一声,潜台词,厚颜无耻,不把自己当外人。
宋昭南敛眉,轻笑出声,并不否认慕衍之的说法。
“那天阮阮犯急性阑尾炎的时候,她也没把我当外人。”
啧,火上浇油。
余年默默替宋昭南点了只蜡,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忤逆他们慕总的,还没有哪个落得好下场。
果然,慕衍之危险地眯了眯眼,身子不自觉往前倾。
这是倾听,又防备意味极其强烈的姿势。
“愿闻其详。”顺便让他知道知道,那女人怎么突然就病了,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
“喏,如果我没猜错,就这个慕斯蛋糕,放在冰箱里过了夜,才会让她突然发作。”宋昭南修长的手指朝桌面上的慕斯蛋糕点了点。
“这是当天现做的,根本不存在问题。”慕衍之拉下脸,声线冷而沉,对于宋昭南的说法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后来我跟阮阮确认过,三天之内的饮食里,只有慕斯蛋糕最有嫌疑。”宋昭南摆出来医生该有的专业和娴熟,话音掷地有声,于是这事就显得毋庸置疑。
慕衍之迟疑了一瞬,看一眼那块蛋糕,果断拎起来包装袋,丢给摇头晃脑蠢蠢欲动的丢丢。
“你吃,吃不完挨揍。”他声音阴森森的,愣是把狗子吓得缩了缩脑袋。
真是的,妈妈不喜欢爸爸果然是有理由的,就这种暴君,根本就不讨人喜欢。
汪也不喜欢,汪只想换个温柔和蔼的新爸爸。
“那天你来这儿了?”慕衍之试探着发问,神情笃定,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如果那天我没过来,阮阮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而且并发持续高烧,对于整个人的损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