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话！”慕衍之凤眼眸光闪烁，狠狠瞪她一眼，语气不悦地斥责。
顾阮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孤陋寡闻，只能这么理解慕总的想法。”
“叫我衍之。”男人突然凑上来，眸光温润期待地看着她。
神经病！
阮阮冷笑，双手环胸，“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还真以为自己顶着慕氏总裁的名头，到哪儿都能心想事成。别人怎么样她管不着，反正她才不惯着他。
慕衍之的脸色沉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眼神也阴森可怖起来。
这女人仿佛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让慕总骄傲的自尊心瞬间冰冻三尺。
于是薄唇紧抿，不由分说地捏住顾阮阮的下巴，强迫她抬起眼睛跟他对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强调。
“你最好听话，我能把宋昭南的事压下来，也能让他身败名裂，在S市没有立足之地。”
慕衍之不是在开玩笑，从男人阴鸷沉冷的神情里，顾阮阮当然能分辨出来他赤果果的威胁，以及即将登顶的愤怒。
阮阮收敛了面上的讥讽，也正了正脸色。
“如果你想我恨你，那你随意。”她知道慕衍之对她有点暧昧的感情在，愧疚也有，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女人冷清淡漠的模样蓦地把慕衍之心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浇灭了。
当然不想，慕衍之暗想着。一想到这双妖娆的桃花眼有一天会仇视地看他，他就觉得很不好受。
一股火药味无声无息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
“喏，你手机响了。”阮阮撅了撅嘴，表情放松，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也松下来，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唇边沾着一圈白生生的奶渍。
还冒着泡泡，像挂了一圈胡子。
慕衍之见她毫不自知，有些好笑，想伸手去揩干净，指尖对在一起轻轻捻了捻。
进来的号是老宅的座机，这个时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慕总敛着眉眼，进了书房，反锁了门才接起来。
“有事？”指望他有什么好脸色是不大可能的。
“慕衍之，你还真是好样的！翅膀硬了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慕峻霆气得直瞪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沈叔两头为难，低声下气地劝慕衍之，“少爷，您就跟老爷子说两句好话吧，大早上的，老爷子血压又高了，医生说不能动气，要静养才行。”
慕衍之不以为然，语气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既然要静养，那就万事少操心。”
慕峻霆叱咤一生，怎么可能受得了慕衍之如此轻慢，当即拍了桌子。
“别以为你现在管着慕氏，就可以越过我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慕衍之，我一天还没死，你就一天别想跟那个婊。子在一起。”说完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其中夹杂着沈叔的低声劝诫。
在顾阮阮面前，慕老爷子一向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不过对一个丝毫不合自己心意的女人，他也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刻薄。
慕衍之心无波澜，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甚至还有心思扯了扯嘴角。
“常晴是我一定要娶的女人，你的孙媳妇，如果你不认，那咱们断绝关系就是。至于慕氏，有本事你就拿走，没本事就别想太多了，还是颐养天年吧。”
这话戳到了慕峻霆痛脚，如果不是别的孩子都不成气候，他也不至于非得扶慕衍之上位，落得现在翅膀硬了就想翻了天去的下场。
慕衍之就是算准了他把他拉下来也没人能顶替上去，才敢这么嚣张。
“好……好啊，我当初没看错人，你够狠，比你爸狠多了。”慕老爷子恨恨道，大概意难平，粗重的呼吸声急促地响着。
慕衍之只是沉默，以此表达他毫不退让的立场。
还是慕峻霆缓过气来打破沉默，“慕家不会接纳一个戏子做当家主母，旁支的叔伯弟兄也不可能答应。”
“他们答不答应不重要，我不在乎。”不过是依附慕氏生存的蝼蚁而已，他慕衍之还不看在眼里。
“你不在乎他们可以，那常晴呢？”慕峻霆眯了眯眼，其中精光乍现，“你就那么肯定她能捧红吗？”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拿常晴的星途威逼他妥协。
慕衍之嗤笑一声，身子悠闲地往后仰躺在靠背上，眸光落在半透明的水晶烟灰缸上，意味不明。
“我想捧她，就算不用慕氏的资源，一样能把她捧上一线女星。”慕衍之傲慢道，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平台决定高度，上层圈子里就这么大地方，彼此关系网相互交错，捧红一个女艺人再简单不过。
“等她家喻户晓，那就更不能成慕家的媳妇了，说的好听点是女明星，说的不好听，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高级女支女。慕家可跟她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捧不红，咖位不够看，自然不够格嫁入豪门，捧红了也不成，慕峻霆这话分明就是在难为慕衍之。
“唉，你把热搜撤下来，宋家的事继续报，这事就算过去了吧。”慕峻霆没再给慕衍之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慕衍之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不变，从裤袋里摸出来一颗烟，点燃，于是整张脸都笼罩在烟熏雾绕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老沈，你说我这么做对吗？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左性了。”慕峻霆费解地摇了摇头，打开电视看新闻。
铺天盖地都在报道常晴跟慕衍之爆炸性的官宣，还有些通稿大肆猜测俩人什么时候公布订婚喜讯，还明里暗里表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差临门一脚了。
“啧，现在的媒体，简直太不像话了。”慕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脸色难看。
“可不是嘛，”沈叔打量着慕峻霆的脸色，忙不迭附和他，“捕风捉影的事做得顺手，整天跟苍蝇似的讨人厌。少爷做事一向有分寸，这次我猜也就是故意跟您较着劲儿呢，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