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贺云舒，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阴阳怪气地讽刺她。
不过无所谓，将来的慕氏总裁夫人都是她的了，让贺云舒看她脸色的机会还在后面。
所以路过贺云舒的时候，常晴漫不经心地跟她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交汇之间碰撞交织出剧烈的火花。
难得今天慕衍之出门晚，早上两个人很是风平浪静地一起吃了早餐。
“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慕衍之叉了一块煎蛋放进嘴里，一边状似无意地从顾阮阮脸上扫过去。
“我看到了，谢谢你，还有，恭喜。”阮阮扯了扯嘴角，没看他，只低着头安静地喝牛奶 。
垂敛下去的眉眼平静得不像话，垂直柔顺的发丝四散着遮在脸侧，正好遮掩住了眸底的清冷漠然。
是真的心无波澜，一早上起来就被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淹没，潮水似的一股脑涌过来，把她整个人都裹携其中，头脑昏昏沉沉的，索性什么都不想了。
这两位恋爱的风声一放出来，之前的那档子事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比如烛光晚餐，摩天轮定情，同游巴厘岛……
啧啧啧，看不出来一贯沉闷的慕总也会学小年轻玩这种招数。
阮阮心想，如果她不是当事人，想必也会祝福他们俩吧。
只说巴厘岛那次，那是慕衍之三十岁生日，阮阮在家精心准备了一桌好菜，实在整不上，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却听慕衍之推辞说公司有事正在加班。
当时她没多想，只是觉得很遗憾，现在对上时间，原来当时他是和常晴一起去巴厘岛了吧。
阮阮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
常晴五官清纯，留着金色的大波浪长发，女人味十足，举手投足间都优雅动人，从官方放出来的海报看，跟慕衍之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知道是不是慕衍之故意的，新鲜出炉的晨报摊开着，他和常晴十指相扣，含情脉脉对视的照片正对着阮阮，让她想装作没看见都不成。
“恭喜我什么？”慕衍之把那页杂志拿到手上，眉宇微拢，看起来并不怎么乐意。
“当然是恭喜慕总得偿所愿，终于跟常小姐官宣了。”阮阮表情很放松，并没有慕衍之原本以为的僵硬或者勉强。
实际上顾阮阮很满意，因为就像慕衍之说的那样，只要丢出来一个足够大的噱头，别的小风小浪就被大海的汹涌澎湃淹没了。
仁和，宋昭南，这两个关键词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像S市从来没有过他们一样。
慕总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你很开心？”
“那当然，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最终也帮我解决了一件难题，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阮阮痛快道，看着慕衍之也没以前那么不待见了。
于是慕总心里就不那么痛快了，菲薄的唇抿了又抿，突然觉得常晴笑靥如花的模样很碍眼，就把那页反过来倒扣在桌上了。
“你不用记着，我说过，举手之劳而已。”慕衍之声音闷闷的，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
阮阮没接腔，沉默着用汤匙搅拌牛奶，还是慕衍之自己打破了这份安静。
“宋昭南有那么好吗？”好到让她心甘情愿去砸钱，或者是毫不犹豫地放低身段跟他服软？
人的想法很复杂，慕衍之想让顾阮阮服软不假，不过如果是因为宋昭南的缘故，那还不如从来没有过这回事。
慕衍之突然认真起来，凤眼探究地直视阮阮，目光灼灼地，看得她不自在极了。
“嗯，他的确很好。”阮阮跟他惺惺相惜，当然怎么看怎么好。
“你喜欢他吗？”慕衍之没发觉，问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心跳分明停滞了一瞬，又蔓延氤氲着细细密密的烦闷。
喜欢宋昭南吗？
阮阮迷惑了下，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喜欢一个人，应该像以前对着慕衍之那样吧，一想起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心跳加速，脸颊热辣辣地发红，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对着宋昭南好像并没有心动啊，不过有时候会害羞是真的。
“我不喜欢他。”顾阮阮又眨了眨眼，浓密的眼睫毛蒲扇一样忽闪忽闪，衬得那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摄人心魄似的撩拨人。
慕衍之满意地勾了勾唇，又矜持地往下压了压。
很好，她不喜欢那个小白脸。
本来那个小白脸也不够格跟他相提并论，愿意搭把手拉他一把，已经是不愿意让顾阮阮难做了。
“宋家人口关系很复杂，宋昭南有个后妈，还怀着孕，他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情妹妹，那个大哥也不大正常，听说杀过人。宋家企业的控股权一直归宋广和，连宋致远都拿不到好处。”
慕总试探着敲打一脸懵逼的顾阮阮，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别跟宋昭南在一起，不仅现在，以后也不成。
“哦……然后呢？”慕衍之说的这些她是真的不知道，宋昭南不会说给她听，她自然也没刻意去打听过。
“宋昭南不适合你。”慕衍之捻了捻手指，神色严肃清冷。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与其讨论这个，还不如说说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阮阮斜乜慕衍之一眼，理由也让人无从辩驳，“天气越来越热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当。就算慕总不顾及名声，对常小姐来说，你这个绯闻男友夜夜留宿别的女人家里，总是让她面子上挂不住。”
“没人敢拍到这里，常晴那儿没关系。”慕衍之眉心蹙得愈发紧，为这个女人又明里暗里赶他走动气。
“万一呢？别人只说慕总您风流倜傥，对于我，可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慕衍之，我承受不来。”阮阮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定自己的想法。
后果太沉重了。
“还是说，慕总你就是享受偷情的快。感？”说完阮阮没忍住嗤笑一声，眸光鄙夷地来回打量慕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