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小姑娘自己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反正就是想使使小性子。
宋昭楠乐意惯着小姑娘，又想逗逗她，于是饿狼扑食似的，扑过来，两手抓紧她的肩，猛地揪了出来。
“出来！信不信不听话打你。”男人故意做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好惹，又很不好说话，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不过五官到底没什么杀伤力，看起来有点像发了狠的小羊羔。
没唬住小姑娘不说，还把她逗笑了，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里面氤氲满了细碎的星光，看着流光溢彩，让人有什么重话都不忍心对她说了。
娇滴滴的小姑娘，天生就该是让人疼，让人爱的存在。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要用我的碗喝奶茶呢？”
小姑娘还是别过眼不去看他，有点故意的意思，不过又有点儿害羞。
反正感觉就挺奇怪的，那是一种跟面对着慕衍之的时候全然不同的感情。
对于慕衍之，前期是因为他们两个还算是门当户对，如果结成姻亲，那对于彼此双方的事业都有很大助力。
至于后期顾启荣下台，她的地位跟着一落千丈，跟慕衍之自然也不算是神仙眷侣一般的存在了。
不过很神奇的一点是，虽然顾阮阮的地位在变化，但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完全没有任何波动，如果真要说出来区别，那就是一方追逐，另一方无动于衷，变成了另一方明目张胆的出轨养小三。
可怜顾阮阮这个明媒正娶的慕太太，地位凄凉，并且岌岌可危。
一腔孤勇到头来，除了温水煮青蛙一样的平淡，就再也不剩什么了。
现在对于宋昭楠，心头却泛起些许不一样的涟漪。
两个人的互动，真的比一个人一味的付出和给予，要来得快乐得多呀。
“我看你那个杯子好看，上面有人在放羊，我的就没有。”宋医生一本正经的胡诌，脸上丝毫看不出来，不好意思的神色。
顾阮阮一巴掌落在他肩上，发出来明显的脆响。
这是理由吗？
骗鬼呢。
哟呵，小姑娘还不相信。
宋昭楠笑了笑，看起来有点痞痞的意思。
“我说真的，不信明天吃饭的时候你再去看看，说明是不是有牛羊在吃草？”
表情也一本正经，一点都看不出来在骗小孩儿。
“哦，你猜我信吗？”
当然……不信。
要是信了，不能是这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下回不许那样了，好歹也是个医生，能不能注意点儿个人卫生！”
“我觉得我挺注意的，每天刷两次牙，洗好几次脸，洗澡，换衣服，定期修剪指甲，刮胡须，剪头发，你说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个人卫生？”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改。”
前提是小姑娘能找的出来，毕竟做医生这一行多少都有点洁癖，对于个人卫生这块真的没地方可挑。
“没了，反正你不该拿我碗喝奶茶，你都没告诉我！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想到这点，顾阮阮想到这点，就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恨不得马上在地上跳几跳。
“那行吧，下次我告诉你。”宋昭楠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就是差这么个步骤啊！
先告诉人家一声，过个明路，就能随心所欲了。
嗯，就是这么回事。
“那也不行！”
小丫头的眉毛拧得几乎成了一个死结，瘪着嘴，看起来老大不情愿。
于是男人轻声笑着哄她，“好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不行，做错事就得受惩罚，而且看宋昭楠这态度，根本就不以为然，而且不痛不痒的，她都怀疑下次他会不会还明知故犯了。
“那女王大人好好想想，打算要我怎么赔礼道歉呢？”
宋昭楠认错态度良好，顾阮阮却犯了难，难道真要给他什么惩罚吗？
可是……有用吗？
心里有个小人激动地叫嚣着，“没用没用！我告诉你，根本就不可能有用！这个男人完全就是在骗你！”
另一个小人儿一脸冷漠，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呵呵，顾阮阮，人家耍猴玩呢，你还真当自己是只猴啊！
顾阮阮：……
就……挺让人失望的。
宋昭楠见小姑娘半天没说话，其实心里七上八下，正在打鼓。
并不是每次试探都会得到良性的回馈，每次小姑娘一露出来这幅若有所思，或者不知所措的模样，宋昭楠就觉得自己心里忐忑不安。
似乎是犯了极严重的过错，等待法官处刑的罪犯，提心吊胆不知道多久，只为了得到一个尽可能理想的答案。
虔诚，而又费尽心机。
最后顾阮阮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姑且原谅你好了。”
那么……下次呢？
昏暗暖黄的壁灯下，宋昭楠的眼神晦暗，眸光复杂莫辨。
睡前跟顾启荣通了电话，是对方拨过来的视频，两人守着摄像头，凑在一起，任凭老顾同志来回打量。
“到地方了？住的这是哪儿啊？”
“民宿，是这边最有名的一家，老板人很好，刚才我们才一起吃了晚饭。”
“嗯，叔叔，我们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动身，旅游一段时间，再看看基金会的运营状况，还有就是去那曲找一家各方面状况都比较合适的学校，将来阮阮在那里支教，我们也能放心不是？”
“是这么回事，还是昭南你考虑的仔细，看我这把老骨头，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记起来，阮阮你可得好好听昭南的话。”
顾阮阮这边百无聊赖的摆弄自己的指甲，感觉爹已经不是亲生的了，跟宋昭南言谈甚欢，到了她这儿就没话说了！
“哦，知道了知道了。”
无精打采垂下来的小脑袋，声音透着敷衍，一点儿都不走心。
“我说认真的，你要是想支教我不拦着，反正就算你一年半载不在家，有昭南看顾着我，我这儿你也用不着操心。可是你不一样，你要一个人呆在那儿那么久，谁把你拐卖了我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