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之似乎很苦恼这个问题，眉间蹙起一块褶皱，凤眼里光芒魅惑，漩涡似的吸引人，幽潭一般深不可测。
顾阮阮深吸一口气，突然浅笑妍妍，梨涡看起来也乖巧得不得了，恶劣地问他，“慕总，您的脚，废了吗？”
刚才那一下，可是比在慕家老宅的时候过瘾多了。
在老宅的时候好歹要顾忌着慕老爷子的感受，她一个前儿媳不好把人家孙子折腾得太难过。
不过在自己地盘上就可以完全放飞自我了，从看慕衍之不顺眼开始，她就想用细高跟教教他做人。
很久了。
细高跟从脚背上反复碾压过去……啧啧啧，想想就疼。
女人啊，果然狠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慕衍之危险地眯了眯眼，怒极了，又觉得她张牙舞爪，像一只小野猫的模样并不讨厌。
这才是真实的她。
慕衍之如是想，一手勾起顾阮阮线条精致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
雾气氤氲的桃花眼对上冷冽淡漠的凤眼，彼此都是心头一颤，阮阮触了电似的撇开眼，男人的手惩罚一般收紧，于是她就不得不把脸转了回来。
“那倒不能废，让你失望了。我问你，我的血，甜吗？”慕衍之面上冷硬，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鹰隼似的泛着精光的凤眼不放过女人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顾阮阮：……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又马上意识到还带着男人的气息，还有他的干涸了的血……瞬间又舒展开来，微微开启，噙着一道细细的缝隙。
似乎在叫嚣着数不尽的诱惑。
慕衍之的眼神沉了沉，愈发幽暗几分，略显粗糙的大拇指从她唇上轻轻带过去，再开口时声音带了点诱哄的意味。
“阮阮，你尝尝试试，一定是甜的。”他一脸笃定，盯着那点因为沾染了血迹而显得愈发殷红的唇瓣，眸色幽暗深沉，晦涩不明。
“慕衍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顾阮阮闭了闭眼，一脸不耐地看向慕衍之，没有被慕衍之带节奏，眼里甚至连半点情绪都没有。
还真是跟以前那个顾阮阮判若两人。
慕衍之似毫不在意地轻笑，指尖挑起她的一缕发，来回缠绕着拨弄。
从发梢开始，一圈圈卷在手指上，又颇有兴致地往返着拆解开来，如此反复。
顾阮阮任凭他动作，瞥了一眼那缕发，心想待会儿洗澡一定要多照顾照顾头发，至少洗够三四次，才能把这男人的味道清理干净。
“阮阮，你跟我在一起生活过那么久，我恶不恶心，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呵，跟他一起生活那么久。
好笑。
只有逢年过节迫不得已的时候才逢场作戏一两回，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好像两人日日夜夜同床共枕似的自然？
“当然恶心，”阮阮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从慕总对我死缠烂打开始，在我眼里，你就变得恶心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不经意的呢喃，却杀人不见血似的，化作无数无影可寻的利刃，从慕衍之心上穿过去。
死缠烂打吗？
慕衍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光明磊落地直起身，凤眼带着探究，锁定惊弓之鸟一样飞快逃离他的小姑娘。
然后气定神闲地坐回沙发，两腿自然优雅地折叠，打开电视，调了一个财经频道，头也不抬地使唤顾阮阮。
“我饿了，去做饭。”
呦呵，给他三分颜色，他还真把自己当贵客看了。
顾阮阮刚从洗手间洗完脸出来，娇妍的唇瓣红通通的，一看就是下了狠劲儿擦洗的。
她斜斜地倚在冰箱上，不冷不热地回敬道，“慕总，我好像没答应你留下来吃饭吧。”
不等慕衍之回应，顾阮阮又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不多不少八点整。
“天色晚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慕总不顾及慕氏财团的名声，我还要自己的脸。所以……”她拉长了语调，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您慢走不送。”
慕衍之目不斜视地顶着电视屏幕，对顾阮阮不要太明显的逐客令充耳不闻。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小兽一样强行忍耐的愤懑，慕总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跷起二郎腿，从果盘里抓起一把开心果，慢悠悠地剥起皮来。
听听，小姑娘这话说的，好像他不走，就落实了他不要脸的名声一样。
不过……那又如何？
他慕衍之要做的事，从来不会因为谁三两句话就能打消念头。
“你把我的脚踩伤了，很严重。”慕衍之挑了挑眉，表情舒缓，四下打量一圈，表情略微嫌弃。
“所以，晚饭只能在你这里解决了。”
如何理不直气也壮，简直要把顾阮阮气笑了。
她双手环胸，桃花眼似笑非笑，“哦？那照慕总的意思，余特助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连带您回家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说着她促狭地看了眼余年，知道慕衍之难缠得很，干脆把皮球踢给余年。
想在她家吃饭，还是霸王餐，也得先看看她这个主人同不同意。
一门心思逗狗的余年：……
躺着也中枪，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瞄一眼慕衍之，再看看顾阮阮，脸上就挂上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顾小姐，您这可是难为我了，慕总这么个大活人，我可没法搀着他回家。”他还拍了拍自己并不算结实的胸脯，证明他所言非虚。
文化人嘛，体格上总是不如粗人健壮的。
“我可没让你搀着走，”顾阮阮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虽然你想什么办法，拖拉机也好，平板推车也罢，或者我帮你联系一张担架，再雇两个抬尸的棒实小伙……”
慕衍之面色冷沉，恨不得立刻用什么东西堵住顾阮阮喋喋不休的嘴。
“反正慕总跟残废了没差，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形式吧？”
顾阮阮桃花眼带着挑衅的意味，波光粼粼，娇俏明媚极了，偏偏带刺的玫瑰似的，气得人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