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也只是不甘心罢了。
他那里知道，两个世界的人根本走不到一起，有些人的心捂不热就是捂不热。
她深吸了一口气，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
程爷爷在医院只住了一个星期就嚷嚷着要回去。
现在血压什么都都稳定了。
但是年事已高，各方面都不比年轻人，医生的意思是先住院观察几天。
但程爷爷脾气执拗的很，没人劝的了。
李与笙正没精打采的瘫在床上，闻以道就打了电话过来。
“喂……你好，李与笙。”
熟悉却不认识的号码，李与笙习惯性的自报姓名。
谁知道对方停顿了一下：“没保存？”
这个声音李与笙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怎么会没保存？
一开始确实是小心存放了，可后来认清楚现实就学会安分守己了。
于是，她理直气壮的开口：“前妻保存前夫的手机号，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哦……”对面的人拉长语调，“来医院吧！”
呵……
当老娘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来医院吧……
李与笙坐起身子，脸上表情冷漠严肃，歪着嘴，翻着白眼，轻蔑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医院吧……”
她觉得自己模仿的很像，于是，李与笙把自己逗笑了。
等笑够了，麻溜的滚去了医院。
李与笙知道了事情原委，原来是老人家在闹着，旁人拿他没辙。
李与笙推开病房们，轻轻上前。
“爷爷？”
程霄脸上笑意荡漾：“笙笙来了，快来坐，是来接爷爷出院的？”
李与笙嘴角笑容尴尬。
这荡漾着无害笑容的嘴脸，真是让人不好拒绝。
但进来前闻以道已经交代过了，务必住院！男人几乎是放低了姿态，她没办法拒绝。
毕竟，这是为了爷爷好。
“爷爷，这人家医生都说了留院观察，这是为了你好，咱们就先住几天怎么样？”
随着时光的推移，程老爷子脊背早已经弯曲，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子骨薄弱。
一双眼却含着精光，他摇头似拨浪鼓，倔强的很。
“不行不行，医院空气不好，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再说了，爷爷都已经好了，血压降下来了，也没觉得不舒服，再住院就是浪费资源，浪费比贪污更可耻！”
“咱们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平白在这里躺着，在这里躺还不如回家躺去！”
老人家说话跟打嘴炮似的。
偏偏他说的理由充分，很有说服力。
李与笙很没出息的就被说服了。
她出了病房，去找了主治医生。
程爷爷的主治医生姓顾，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看上去很年轻。
但人家很能耐，不单单是名校毕业，更是全科医生。
李与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午后的阳光下。
她来医院看望成爷爷，恰好程爷爷嚷嚷着病房里太闷要出去晒太阳。
她就用轮椅推着程爷爷去了医院后院。
后院里有很大的一片空地，绿草如茵，长椅摆放，专供病人出来晒太阳的。
那个时候，顾医生就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看到她的时候还冲着她笑了笑。
李与笙推着程爷爷上住院部的三层台阶时，也是顾医生帮忙推上来的。
他技术很好，没有颠簸也没有摇晃，轻而易举的就推着程爷爷上来了。
只不过，程爷爷似乎有些抗拒顾医生。
对人家爱答不理的有些不对劲。
今天，是李与笙第二次见到顾医生。
科室的门半虚掩着，从门缝里正好能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电脑。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低着头，李与笙抬起手敲了敲门板。
顾铭轩没抬头，手里拿着笔在写实验报告：“进。”
李与笙推开门走了进去。
顾铭轩正好放下了手里的笔，看到李与笙，朝着她点了点头。
伸手指着椅子：“坐吧。”
李与笙有些歉意的笑了：“顾医生，程爷爷要出院，我来问问你。”
顾铭轩很礼貌很客气，他这个人的长相十分柔和。
唇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舒服。
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医生皮肤很好，白皙如玉，窗外有阳光洒进来。
金色的光辉落在身上，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宛如冬天的第一抹暖阳，和煦的洒落。
顾铭轩交代了一下程爷爷现在的情况，如果家庭条件好，能及时照顾到老人家的，出院也是允许的。
只是额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与笙听的很认真，眨巴着眼睛，乌黑的头发松松散散的扎了一个低马尾。
没来得及好好打理，耳边有凌乱的碎发。
顾铭轩有轻微的洁癖，看到不整齐的东西恨不得动手去理。
但忍住了。
李与笙听着那些叮嘱，连连点头，正要道谢。
身后的门板被敲响，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
他敲门的手放下，一手插兜站在门口往里看。
李与笙站起来莫名其妙的看了闻以道一眼。
顾铭轩挑了挑眉：“男朋友？”
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味盎然，看好戏的表情。
闻以道是个公众人物，他虽然拒绝一切的公开采访报道。
但他那些辉煌历史不乏会出现在各大财经视频报道上。
偶尔模糊的偷～拍还是有的。
“他……雇主。”前夫这个词在李与笙嘴里溜了一圈儿，开口的话成了雇主。
“嗯，雇主。”李与笙又重复了一下，她转身看着闻以道。